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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学子们把做好的花灯写上愿望放入溪中,这条溪流过云深后山,流过庭院的莲池,再流向远方。池惠默默地把花灯放入水中,轻轻一推,就和其它的灯挨挨挤挤,慢慢流走。突然对面有水洒过来,池惠抬头一看,江、魏和虞氏兄妹在对面向她招手。江枫眠道:“我们都在这边呢,怎么不一起?”池惠道:“在哪儿放都是一样的,就算一样,到达的目的却各不相同。”四人放完灯便过来了,江枫眠道:“你打算去哪里?”这句话把池惠问住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云深不能留了,她也不想加入江氏、虞氏。江枫眠的目光落到她的剑上,已经注意到那个剑穗:“蓝启仁,你和他……”“没有。”她下意识地握住那个剑穗,把剑往身后挪了挪,心烦意乱。江枫眠似乎松了一口气,“不如,去云梦吧。”他小心翼翼地说,“不,我不是一定要让你加入江氏门下,是邀请你去云梦游猎。我们云梦很好玩的,现在回去,正好可以吃莲子,喝我母亲煲的莲藕排骨汤。”“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划船,采莲蓬,打山鸡,捉水鬼,射风筝。”魏长泽说。“好啊魏兄,说得我都想去了。”金光善突然笑嘻嘻地凑上前来,身后跟着两个美貌的侍女。金光善是兰陵金氏大公子,而金氏做为最有钱有势的家族,金光善平时自有一帮子弟围着他打转,很少与他们打交道。虞紫鸢白了金光善一眼:“金乾,你也好意思开口去云梦,你带这么多人,是去人家家里串门呢还是去巡游的?”不知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叫金光善的名“金乾”,不叫他的字“光善”,可能“金钱”两字太深入人心了吧。“虞美人,我如何不能去,我还想去你们眉山呢。听说你们蜀地的女子肤白貌美又泼辣,就像你一样,金某想去见识见识。”“我们眉山庙小,接待不起你这尊大菩萨。”虞紫鸢道。“三妹。”虞飞鹏看了虞紫鸢一眼,虞紫鸢撇了撇嘴看向别处。金光善并不在意,继续嘻皮笑脸:“金某有个主意,我们兰陵离姑苏近,可先去我兰陵,再沿长江一路向西,途经云梦,然后经巴渝入蜀,到你眉山。如何?我们可以一路游游山玩玩水、除除祟,岂不美哉?池美人儿,你说呢?”池惠正色道:“叫道长。”金光善笑道:“好好好,叫道长。那么小道长,你说呢?”“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虞飞鹏沉吟道:“好是好,只是我眉山山高水远,又一路玩回去,离家太久,恐父母担心。”金光善爽快道:“不如这样,兰陵我先不回了,直接去云梦,再去你眉山,反正回眉山云梦是必经之地。”江、虞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然后几人又一齐看往池惠,江枫眠道:“池姑娘,如何?你不是想走遍四海八荒吗?我们也是!一群人,互相有个照应,总比你一个人好。”池惠重重地点点头:“好。”作者有话要说:云深篇快要完结了,后天更新“西行篇”绝魅一行人到雅室拜别蓝松年、蓝启智。池惠和其他学子一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她在蓝氏从未如此认真地行过礼,这一礼也带着对蓝氏的感激、蓝启仁的愧疚。蓝松年微微点头,蓝启智和蓝启仁站在蓝松年身后回礼。蓝启仁一直垂着眼,没有正眼看任何人。目送一行人远去,蓝启智道:“不和小道长道别?”蓝启仁道:“不必了。”蓝启仁来到了精舍,昔日热闹的住满了世家学子的精舍已经人去楼空。他推开池惠的房间,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连被褥都拆洗过,她穿过的蓝氏校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榻上,也浆洗过了。人才刚走,蓝氏门生没这么快进来打扫,只能是她自己。她离开得那么彻底,像从未来过一般。蓝启仁抚摸着那套校服,颓然坐在桌前,他摸摸怀里那个小兔子剑穗,幸好还有你在,心里默默道:小道长,再见。来到山下的彩衣镇码头,豪气的金公子买了十几坛“天子笑”,要带回兰陵孝敬他父亲,他一边指挥随从把酒用一个木箱装起来,一边对江枫眠等人道:“你们不买?这姑苏的天子笑最为有名,不喝天子笑,枉来姑苏。”江枫眠道:“云梦的荷风露亦有名。”虞紫鸢道:“巴蜀的龙泉酿亦有名。”池惠道:“禁酒。”金光善无奈地摆摆手,到了姑苏不买天子笑,就像在外游玩不刻“到此一游”,这群人真没意思。金光善留下两名随从,把其余的随从和侍女带着那箱天子笑打发回兰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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