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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几人都没有睡,在堂中等待,池惠和白秋贤打坐调息,江枫眠魏长泽喝茶,金光善和沈落鱼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虞紫鸢来来回回地走动。天快亮时,虞飞鹏兄弟终于回来了,面色凝重。虞紫鸢看到兄长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道:“大哥二哥,如何?”虞飞鹏道:“扑了个空,温氏可能已将赵逐流带走,我们到时只看见满地的尸体,看来去的有几批人,有想杀他的有想保他的,火风和秃鹫也不见了。”虞紫鸢忙问:“斑竹呢?”虞飞鹏道:“尚在,不过温氏也找过他,被他伤了,他的雷法难以控制且威力大,自己也不愿意跟他们去,暂时带不走。”虞飞熊叹道:“赵逐流一走,如同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虞紫鸢心情又复杂起来,兄长“不义”之事没有做成,她松了一口气,然而“后患无穷”又让她担心起来。温氏是什么样的家族她是知道的,在岐山延灵道长的遭遇,在三峡猴子的袭击,让人防不胜防。秃鹫和火风不足为惧,薛螭、赵逐流、陈驭龙却是心腹大患,或许还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在别处搜罗的异人。小火神历险记过了几日,池惠要去异人村指导斑竹练功,金光善和沈落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反正他们除了对方对别的也没有兴趣,也不管他们了。来到村里,又新来了些异人,有的会吐火,有的会隔空取物,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异能,倒像是些江湖小把戏,看热闹的极多,连卖糖葫芦的都来这里做生意了,看来不久的将来,这里还可能形成集市。然而他们竟又看见了火风。火风身上还穿着前几天虞紫鸢送的衣服,这才几天,那衣服就破破烂烂,一缕一缕地挂在身上。他正在跟人吵架,大骂一个自称能呼风唤雨的:“老子才出去几天就把我的屋占了?你晓不晓得这房子是老子自己盖的,连砖都是自己放火的烧的,这村里头哪个不晓得这是我火风的房子?”“自己放的火”烧的这点,毋庸置疑。有人劝他:“火风,听说你干大事业去了噻,哪里晓得你又回来了嘛。”火风黑黑的脸上似乎透着红,梗着脖子道:“哪个说的?哪个龟儿子说的?”正骂着,屋子又烧了起来,看热闹的立刻作鸟兽散,那个自称能呼风唤雨的也跑得麻溜地快,火风追出去骂道:“格老子的就是个骗子!你不是能呼风唤雨咩,跑啥子嘛!唤点雨下来帮老子灭火噻!哎哟虞小姐,又来看我嗦?”虞紫鸢道:“火风,你不是被温……抓走了吗?”火风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哎哟虞小姐,可别提了,出去走了一趟,小命差点都没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村子头,哪里都不去了。”池惠用新学的蜀话道:“啷个回事,快点说噻!”火风招他们走近一些,黢黑的脸凑上来,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道:“不要被他们听见了,丢人。我跟你们说嘛,那天晚上,来了几个人,说要带我去干一番大事业,每个月给我十两银子,”他右手做了一个掂钱的动作,“那我肯定高兴啊,还换上了虞小姐送我的新衣服,就跟他们去了。他们在前面走,叫我跟在后面不要离他们太近。他们还用铁链牵着一个人,手脚都戴着镣铐,哎哟我一看,那不是赵逐流吗!”众人惊道:“赵逐流!”火风道:“对啊,在村里这么多年了,我又不是不认识他,我问他是不是也要去干大事业,那小子不理我。对了,秃鹫也在,我还跟他开玩笑,说终于有人识货了。还有一个,能驱使兽类那个,虽然才来不久,但我也认得,他好像很得赏识,那些人对他很是尊敬,叫他‘驭龙先生’。哎哟这狗仗人势的,老子在异人村几年了,他才来几天就对我登鼻子上脸?吆五喝六的,我骂他要得报应,他就打了我一巴掌,现在都疼!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现在脸还红着呢。”可是他漆黑的脸也看不出什么红,众人道:“后来呢?”“后来,到了一个渡口,要走水路,岸边有个竹筏,中间嵌着个铁笼子,要把我关进去,说怕我烧了船。嘿嘿,我路上又不小心起了几次火。好嘛,为了银子我忍了,我进了笼子,那狗日的就把笼子锁起来把竹筏推进水里,然后用铁链拴在船上牵着走,我全身就只有头露在水面,说这样就不怕我起火了,可怜我,就像畜生一样牵着还泡了一夜!”火风一脸惨状,虞紫鸢却好像对那个人更关心:“赵逐流呢?”“他啊,被绑着关在船舱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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