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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解了夏热,可也舒适不到哪去。满地泥泞,脚踩在上边,带起好些泥点子。崔小宛忍着睡意,披上蓑衣,举着把大白布伞,迎着瓢泼风雨出了门。期间迷迷糊糊打开聊天群,又见聂灵嫣在群里发了一大堆消息。[10分钟前]【聂灵嫣】吓死我了,一个响雷给我轰醒了,我还以为是地震。【聂灵嫣】今日这天气预兆不太好啊,会不会是有大事发生?【聂灵嫣】比如,我那便宜弟弟今日会不会上奏告发崔小宛女扮男装的事?【聂灵嫣】你们都睡那么死的吗?崔小宛看到这一个激灵,什么困意都没有了。【崔晚】闭上你的乌鸦嘴,这事要是真的我第一个找你麻烦。【崔晚】不对,先把聂容昭刀了,再找你算账。【聂灵嫣】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先弄我。【崔晚】……服了。崔小宛在群里跟她对骂了十几个回合,一直骂到宣政殿外。她关掉聊天面板,就见于丞相迎面走来,眼底嘴角带了一丝喜意,看到她之后敛了眉眼,淡淡颔首。这满脸生花的模样,是碰上了什么喜事?他家那个小畜生不是刚被自己揍过吗?崔小宛摸了摸鼻子,也进了宣政殿。今日早朝还是些无聊的议题,有一些先前已经提过了,吵了好些天都没个定论。崔小宛低头摆弄自己湿哒哒的衣袖,忽然听得刑部尚书说到七伤楼这个词眼。“臣多方走访,所谓七伤楼,齐三六,都是出自这名女子之口,是真是假尚未有定论,况且这名女子目前只是口出狂言,并未伤人性命,诸位不必恐慌。”崔小宛暗暗点头,这位刑部尚书很有见地。但这事已经严重到要在朝会讨论了?【佘凤】昨晚都传到宫里来了,越传越邪乎,说这个七伤楼里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王公子弟、富庶商贾,皆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佘凤】现在就连宫里的妃嫔,都是人人自危。【崔晚】不信谣不传谣,这个于信仁怎么回事?一句话让他传成这样?刑部尚书说完,底下又是一番讨论,有说传闻不可信的,有觉得自己也在七伤楼名单上的。皇帝魏临听了几句,咳嗽一声,整个大殿安静下来。魏临淡淡扫过那几个梗着脖子粗着嗓子说要彻查此事的老臣,敛了眉目。“你们说这七伤楼可怕,那现在可有出人命?”“这……”大臣们面面相觑。于丞相站了出来,朝魏临一躬身,“犬子亲耳听到那名女子说准备登门杀人,至于她是不是虚张声势,还未可知。”这话说完,于丞相的几个门生也出来附和。“防患于未然,也不是坏事。”“听说两位公子伤得也挺重,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人遇害。”魏临等这些人说完,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够了,堂堂七尺男儿被个女子打成这样,说出去也可笑,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昭文馆教的都是什么东西?”大臣们默默低了头,暗自腹诽。大巍本来也没多重视武艺,军营设施陈旧,许久未修缮了,现在的太嘉帝继位,才换了一批木人。昭文馆教的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艺也是形同虚设。崔小宛则低了头,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这皇帝说得有理啊,就那个聂容昭也是在昭文馆修习吧?那身功夫真是没眼看。“崔将军。”“臣在。”崔小宛正跟那三个女人吐槽,突然被点了名,忙正了脸色,站出来躬身行礼。“依你看,若是你对上这名女子,胜算几何啊?”魏临神情冷漠。一众大臣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只有崔小宛神色自若。“臣未见过那名女子,这得交过手,方能知晓结果。”反正两个都是她,她知道那几个弱鸡都打不过她就行了。崔小宛一边答,一边将皇帝说的话往群里复述。【佘凤】就你还以为他真是在问你孰高孰低。【佘凤】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接下来他就要兴师问罪了。【崔晚】这话能有什么坑?没等佘凤回答,魏临先开了口。“朕听说昨日出事的地点,就在丰收街,亦是晸京军营附近,从军营过去不过百来步的距离,事发之时,有几名昭文馆的生徒前去军营求救,崔将军当时在哪?”行吧,这就是个回旋镖,扔了个马甲出去,没想到还能打中自己真身。【佘凤】他这是心中已有定论了。【佘凤】赶紧认罪,别狡辩,不然会死得更惨。崔小宛拧了眉,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单膝跪下,“臣有罪。臣当时有些私事,并未待在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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