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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场宴会,真是宴无好宴。叶菁菁耐着性子跟皇室宗亲们的女眷交际,还要时不时地委婉拒绝贵妃娘娘的试探,终于到捱到午时,梁九功亲自来传话,说是皇上请贵妃娘娘领着人去太和殿开宴。叶菁菁一下猛站起来,坐在荣妃后头跟她一排的三福晋赶忙扶着她:“你可小心着点。”叶菁菁冲堂姐笑了笑,三福晋拍拍她的手,很快就能回去了。贵妃领着后宫嫔妃、皇子福晋及王公贵族家的福晋、格格们出门,浩浩荡荡,好不热闹。宜妃落后贵妃一步,她抚了抚额头,交代身边伺候的宫女:“本宫乏了,一会儿用完午膳,叫五福晋和九福晋自己个儿回去,别来打扰本宫。”宫女领命,转头去给五福晋和九福晋传话。宜妃说话声音不小,自然落到了贵妃、惠妃、德妃、荣妃几人耳朵里,贵妃笑道:“宜妃妹妹这是嫌我等吵闹?”“贵妃娘娘哪里的话,本宫大约是今儿起得太早,没睡够,这才头疼罢了。老五媳妇儿和老九媳妇儿怀着身孕,一大早就往宫里赶,肯定也没睡够。叫她们早些回去,也是为了叫她们保重身体,别伤了皇家子嗣。”宜妃肯说这一长段话,已经十分给贵妃面子了,贵妃如若再追究,就是贵妃的不是了。贵妃闭嘴不言,惠妃、德妃、荣妃自然也不会帮贵妃说话。队伍中间,叶菁菁听到说宜妃娘娘叫她用了午膳就回去,她真是长舒一口气。五福晋道:“额娘真是体恤咱们,我如今渴睡,用了午膳就能回去,真是太好了。”“额娘疼我们。”妯娌俩默契对视一眼,跟着队伍往太和殿走。皇子和皇室宗亲们已经到了,胤禟远远看到福晋,给皇祖母、贵妃娘娘、额娘等请安后,赶紧去扶着福晋,也不怕周围人调笑的眼光。叶菁菁白了他一眼,叫他扶着,去位置上坐下。“好好端端的,怎么又不高兴了,谁得罪你了?”叶菁菁捻起帕子按了按唇角,坐姿挺拔,根本不想答他的话。胤禟还想再问,外头太监高声:“皇上驾到!”“臣等拜见皇上!”叶菁菁扶着胤禟的胳膊起身行礼,女人们的声音夹在一众男人的声音里面不怎么明显。康熙在金龙椅上坐下,环视太和殿里的所有人。“平身!”“谢皇上!”胤禟扶着福晋赶紧坐下,他们夫妻坐得太快了,康熙不经意地往这边看了眼。胤禟和叶菁菁抬头时,康熙已经收回了目光,但就坐在康熙右侧下首的贵妃瞧见了。舞姬入场,乐音起,太和殿里觥筹交错,气氛顿时热烈起来,给皇上敬酒,给亲王敬酒,上座的康熙的表情十分松弛,大殿内的皇室宗亲们说笑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康熙给皇太后奉上一品玉鹏展翅,一品北茹火腿炙山瑞、一品名珍素裹。给贵妃赐一品芙蓉鹿尾、一品金瓜酥,其他四妃也各赐了一道菜。给宜妃的是一道桃仁酥鸭方,宜妃只尝了一口就觉得,御膳房的鸭子,比九儿媳送她的鸭子差远了。皇上赐的,宜妃面无表情地把一碟菜吃完,后又喝了一盏茶才觉得压住了那股鸭毛味儿。除了后宫妃嫔,康熙亲王、皇子们也赐了菜,亲王暂且不说,皇子只给太子、老三、老四、老五、老九赐了。前面几个还能说是皇子们年龄大,可九阿哥怎么说?他前头还有两位哥哥呢。在场的其他皇子都在猜皇阿玛如何想的,康熙直言:“老九,明年你也是要当阿玛的人了,该做些正经事了,明年好好干。”“儿臣谢皇阿玛赏,明年一定好好为皇阿玛,为朝廷办差。”康熙掠过老九,看向叶菁菁:“你是个好的,朕知道,对上,你对皇太后、对你额娘孝敬;对下,你把九皇子府管得井井有条,还能给胤禟帮把手。朕当年给你和胤禟赐婚,也未想到能有今日。以后,你要继续当好皇家的儿媳。”叶菁菁起身:“谢皇阿玛夸奖。”从大福晋到进门最晚的小十四的福晋,在场这么多皇子福晋,只有叶菁菁得了夸奖,连康熙以前最赞赏的太子妃都没得一字半句。今儿,老九两口子真是出尽了风头。叶菁菁是孕妇,妯娌们也不敢劝酒,当着皇阿玛的面,还得来叶菁菁身边装一装妯娌和睦。胤禟那儿就不一样了,被一众兄弟挨个敬酒,喝了烂醉。午宴散了后,叶菁菁听宜妃娘娘的话出宫,胤禟也被宜妃叫人塞到马车上。“宜妃娘娘说,今日宫里办宴,下午还有看戏,杂耍,宫里人多混乱。再有一个,选秀的秀女还未终选,都在后宫里住着。安全起见,今儿就不留九阿哥在宫里醒酒了,劳烦九福晋多担待。”“额娘考虑得周到,麻烦嬷嬷回去帮我谢谢额娘。”老嬷嬷笑道:“您是个心里明白了,宜妃娘娘说,上午的事您别放在心上,佟家那位格格已经有主了。至于是谁,奴婢就不跟您说了。”叶菁菁八卦之心发作,还没问出口就被老嬷嬷堵回去了,她轻咳一声:“终选的日子定在哪一日?”“奴婢不知,不过按照以往的规矩,正月二十皇上开印之前会把这事儿办了,你且等着宫里的消息吧。”老嬷嬷福身行了个礼,后退几步,这才转身回去复命。叶菁菁心里痛快了,说话声音也响亮起来:“慧心,咱们走!!”“是!”胤禟这一醉,等到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头疼得不行,翻身拉了一下金铃,叶菁菁正在卧室对面的烛台下坐着看书。“你醒了。”胤禟难受地皱眉:“我怎么回来的?”“当然是跟我一块儿坐马车回来的。”叶菁菁关上书(),把书随意地丢到桌上:≈ap;ldo;你也是△()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傻不傻,他们敬酒你就喝?”“三哥、八哥心里不舒坦,太子也一个劲儿地给我敬酒,我想着,喝醉就喝醉吧,反正喝醉了就睡呗。”“呵,那你现在皱什么眉头。难受就难受吧,装什么装。”胤禟下床,趿拉着鞋摇摇晃晃地笑着走到福晋身边:“你心疼我。”叶菁菁推他:“大冬天的,你不冷啊,去把衣裳穿上。”胤禟转身,懒懒洋洋地往净房走:“不穿了,叫奴才抬水,爷洗个澡。对了,再叫她们把床上被褥换了,免得熏着你。”叶菁菁嘴角翘起,也不念叨她了,把刚才看到一半的书拿起来继续看。过了会儿,净房那边响起了水声。慧心带着人进来,把床上的被褥换了,走的时候跟主子说:“下午门房处收到了好些帖子,奴婢和孙管家一块儿选了一遍,问安的求办事的都筛掉了,其他的奴婢这会儿给您拿来?”“不着急,等明儿吧。”叶菁菁道:“早前叫厨房准备的菜粥送过来了吗?”“送过来了,粥和小菜都放在炉子上保温,一会儿主子爷洗漱完出来就能用。”叶菁菁点了点头,慧心退下。胤禟洗漱完出来,叶菁菁见他连头发也洗了,扯张厚实的干帕子过去给他擦头发。“你怎么这时候洗,晚上头发不好干。”“没事儿,烘烘就干了。”胤禟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手:“叫小金子进来。”小金子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大暖炉,暖炉上还罩了个用细竹编制的筐倒扣在暖炉上。胤禟舒坦地躺着,小金子把主子爷的头发拢了拢放在暖炉上慢慢烘烤着。胤禟闭眼,好似睡着了,手上却不老实,一根一根地捏着福晋的小手,怎么摸都摸不够。叶菁菁也懒得管他,叫晴云把她放在桌上的书拿过来,她继续看。过了许久,胤禟的头发总算烘干了,他肚子也饿了。晴云和丫头们把饭菜摆好,胤禟过去用晚膳。叶菁菁此时不饿,但也端了半碗菜粥陪他吃着。“今天去宫里,皇阿玛可跟你说了什么?”“什么都没说,皇阿玛今日在养心殿见我们兄弟,我们刚到一会儿,庄亲王他们到了,豫亲王他们也到了,我们就陪着说了会儿话,皇阿玛要更衣,我们就先到太和殿去等着,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胤禟追问:“是不是你们后头发生了什么?”“嗯,贵妃娘娘今日几次拉着我想给你塞女人,贵妃娘娘没有明说,我听额娘的意思,贵妃娘娘想把佟家的一个嫡女塞给你。”胤禟警觉:“我可没这个意思。”“我知道,我只是跟你说这事儿,让你心头有点数。”叶菁菁也很无语:“佟家虽然没了佟国纲,佟国维还没死呢,贵妃娘娘又是后宫()的主事人,他们用得着这般着急找下一家吗?”佟家堂堂一个嫡女,塞到九皇子府当妾,怎么想的。虽然福晋看不上他,胤禟却很得意,但是说到佟家,他嫌弃道:“我早前就跟你说过,佟家真的不行了。”“贵妃娘娘再是贵妃能如何?能生个太子出来继承大统还是怎么的?都是姓佟,贵妃娘娘这个佟跟皇阿玛心尖尖上的那个佟不一样,这位贵妃娘娘,在皇上心里,恐怕就比梁九功的作用强些。”胤禟喝了口粥,对福晋道:“佟家送进宫里选秀那个嫡女我知道,是佟国维七儿子庆复的女儿,原来他们做什么打算我不清楚,不过我猜,他们最开始选中的肯定不是我,后头改口应该是看上了皇阿玛叫我管吏部。”叶菁菁沉思,胤禟笑道:“你不用想了,贵妃娘娘想把佟家的女儿塞给我,肯定是她自己的意思,皇阿玛不会同意。”“怎么说?”“你看看兄弟们的福晋就知道了,大嫂、二嫂,从她们开始,皇阿玛给我们兄弟选福晋的法了,也不知道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佟家给她递了话。”叶菁菁没说话,但是她心里对贵妃娘娘以后恐怕也只有敬,没有爱了。人呐,就是这么现实,只要影响到她的利益,这么多年经营起来的关系,也可以说切割就切割。“最近咱们府上的帖子很多吧。”“不少。”“你如今有身孕,是个好借口,我看那些宴会你就别去了,亲王家下帖你也别去。”叶菁菁也如此想:“正月里我只在家里待着,唯一出门,只有腊月十八我弟弟大婚那日。”嘉年大婚原本选的日子是二月初十,后来又说正月十八跟小两口的生辰八字特别合,日子好,也不用忌讳正月里不办婚事的传统。叶菁菁听说改日子还是年前去伯父家里,听她额娘说的。后头她要走的时候,身边没人,额娘才说改日子是因为伯父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一顿吃不了多少饭,只怕要不行了。
改在正月里把嘉年的婚事办了,头一个是想让伯父看到他们这一代最后一个孩子大婚,他老人家也好放心。第二个,是为了冲喜。胤禟抱着福晋:“你们家跟你伯父他们家关系可真好,要换成其他家,肯定不愿意冒这个忌讳。”“弟妹家也很明事理,我额娘说,她去跟弟妹的额娘商量改日子,他们家没多犹豫就答应了。”看在这份干脆上,叶菁菁当时听到这个话时就决定了,给嘉年送的贺礼中,单独给弟妹多添一份,算是谢谢她们家。如果说除夕是皇上和后宫主子们的宴会,大年初一是皇上和皇室宗亲们的宴会,那大年初二到初十,皇上会选一日,召能诗善赋的文臣到宫里,参加饮茶做诗的活动。说白了,就是皇上在这一日和文臣们联络感情。能在这一日被召进宫里的文臣也十分欣喜,这可是皇上对自己认可的证据。今年选的是初八这一日,初八一大早,北京城里自觉自己有几分文采的文官们,一大早起来就沐浴换衣,等着皇上传召。这种期待的姿态,就跟宫里的女人期待皇上翻牌子一样。张廷玉丝毫没有准备,他觉得皇上大概率会传召他师兄,传召了他师兄,自然不可能再叫他去。毕竟,为了维持平衡,代表其他方面利益的文臣都要顾及到,叫了他师兄再叫他,这完全是重复了。当时,没想到皇上真传召他了。来传召的小太监还细心提醒他,今日是皇上召他进宫喝茶、吟诗作赋,不用穿官服,穿家里的常服就是了。张廷玉把儿子放到妻子手里,他去屋里换了身见客的衣裳,跟着小太监出门。到宫门口,张廷玉看到了自家师兄。姚元景冲他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先去吧。”师兄弟进宫,今日皇上在文华殿召见他们,从协和门进去,右转穿过文华门,前头就是文华殿。进门口,先给皇上请安,请安后自己找个位置坐下。距离皇上最近的位置肯定是给阁老和其他朝廷重臣留着的,张廷玉这个小翰林知道自己的身份,独自去最后头找个位置坐下。他刚坐下一会儿,年羹尧来了,给皇上请安后,也学他,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年羹尧笑道:“衡臣,待正月二十开印,你就是南书房行走了,怎么还跟我似的坐在最后头。”张廷玉微微一笑:“亮工就别笑话我了,去了南书房,我跟你,还不是小翰林?这样的场合,有个位置坐就不错了。”年羹尧跟着笑,后又看向首辅那个位置:“咱们年轻,我相信,以你我的才能,总有一日,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亮工兄,慎言!”年羹尧靠着椅子背,双手洒脱地随意往椅子把手上一放:“咱们既然走了这条路,自然不是冲着当个无名之辈,这话,对皇上我也是敢说的。”此时,张廷玉眼里的年羹尧,锋芒毕露。张廷玉深深地看了年羹尧一眼,他这辈子都不会像年羹尧这般,这跟他父亲对他的教导不符。年羹尧是汉军镶白旗,他张廷玉只是汉臣,路不同,他也不可能像他。今年文华殿的雅集,皇上一共召见了二十六名文臣,一人至少赋诗一首,张廷玉写得一笔好字,皇上叫他上前录诗。雅集要散后,皇上夸他字写得好,又说他今日辛苦,赏了他二两御制三清茶。年前,有三位翰林院里的翰林被点为南书房行走,但只有张廷玉一人被召去文华殿,还得了皇上的赏。这日过后,因张英致仕十分冷清的张家,又迎来了门庭若市。说书娘子张三娘得了一本新书,是讲女子的,叶菁菁看了本子很感兴趣,本来她和怀玉姐姐约好了,叫怀玉姐姐初十带着永安来九皇子府听书,张家这般忙,叶菁菁贴心地叫人去张家传话,就说听书不着急,等下回。姚怀玉如今确实忙,带孩子的空闲都没有,要不是叶菁菁叫人去传话,她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日子晃晃悠悠到了正月十八,叶菁菁头天晚上早早睡觉,这天早上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天刚亮用了早膳,和胤禟一块儿去董鄂家。她去得太早,阿玛和额娘他们还没用早饭,觉罗氏就叫人把他们夫妻带到长林院去。“你一个孕妇起那么早做什么,快去屋里睡个回笼觉,等睡醒了再说。”“额娘,我昨晚上睡得早,不困。”“不困也去屋里歇一歇,昨晚上下了半晚上的雪,可冷了。知道你今日要来,我早就打发人把你的屋子烘得暖融融的,你快去。”觉罗氏这个当家主母忙得很,把女儿送到长林院门口,又忙不迭地回主院安排。长林院呐,胤禟对长林院熟悉得很,九皇子府的主院也叫长林院。就是董鄂家这个长林院比九皇子府的小一些,但也很温馨。胤禟扶着福晋进门,看到熟悉的家什和摆放的位置,跟九皇子府的主院不能说一模一样,那也是八九不离十吧。胤禟还在好奇地看来看去,福晋少女时期的闺房竟然是这个样子,陌生又熟悉。叶菁菁这会儿已经困了。本来不困,但是从冰冷的屋外进入到暖洋洋的屋里,她就忍不住,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福晋,我陪你睡一会儿吧。”“你不困的话不用陪我睡,随便你看书或者出去找人说说话也行。”“我陪着你。”胤禟十分坚持。叶菁菁莫名,觉得今天的胤禟有些奇怪。胤禟怎么好意思说,他就是想睡一睡福晋的床。叶菁菁也懒得跟他扯,叫慧心过来帮着拆了头发,换上寝衣,舒服地躺在熟悉的床上,闭眼就睡了。胤禟不困,在床上转来转去,兴奋着呢,看够了,拉着福晋的手玩儿,不知不觉,外面已经闹腾起来了。关系亲近的亲戚,上午就过来帮忙了。至于其他宾客,要等到下午才来。叶菁菁跟往日一般睡到巳时才起来,慧心帮她梳头,只简单地挽了个发髻,说是等下午睡了午觉起来再装扮也不迟。叶菁菁哭笑不得,她究竟是回来帮忙,还是回来躺着的。叶菁菁换了身衣裳,抱着个暖手炉出去转转,前头来了许多亲近的亲戚,大多是董鄂家的亲戚,还有一小部分额娘娘家,觉罗氏的亲戚。来后院的都是女人,胤禟都不认识,叶菁菁就给他介绍,这是谁家副都统的福晋,这是谁家佐领的媳妇儿,那又是谁的儿媳,按照她的辈分,应该怎么称呼。胤禟是皇子,这些人就算是董鄂家的亲戚,他也不可能跟着福晋叫人,他对董鄂家辈分高的亲戚点点头,已经算十分给面子了。董鄂家这些亲戚今日也大开眼界,外头都在传九皇子对他们董鄂家的姑奶奶言听计从,今日一见,只怕有八九分真。打了一圈招呼,叶菁菁招人过来问:“嘉年去哪儿了?”“在前院待客,嘉年请了族里许多年轻人下午去觉罗家接亲,这会儿估计在商量怎么进门。”嘉年的媳妇儿觉罗氏,他们家那一支也是武人出身,只怕接亲的时候要比试一番,他们董鄂家不能丢脸。叶菁菁笑道:“成,那我不去打扰他了,叫他好好准备吧。”在家里转悠了一圈,叶菁菁回长林院,用了午饭后她又困了,胤禟陪着福晋睡到未时才起。慧心进来给主子梳妆:“三福晋到了,您伯父伯娘也都到了。”“伯父、伯娘、堂姐在哪儿?”“在前头帮着接待宾客。咱们家小公子已经带着咱们族里的小伙儿去觉罗氏家迎亲去了。”叶菁菁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催促道:“快着点,咱们也快点出去。”董鄂嘉年今日穿着一身大红,他肤白,衬得他跟个玉面郎君似的,一看就不像是武人家的公子。觉罗家恐怕也这样想,迎亲的时候没有多加阻拦,董鄂嘉年轻松接到了自家媳妇儿,欢欢喜喜地回家。接亲顺利,回来的路上却不顺利,遇上拦路的了。迎亲的时辰都是算好了的,这里拦着不让走,那怎么行,董鄂家的下人有几个跑得快的,跑回去跟主子禀报。叶菁菁本来还跟堂姐说笑,听说迎亲的队伍被拦住了,她脸色一黑。“谁这么不长眼?”“是小国舅拦的,一群二世祖拦在队伍前头,非要和小公子联诗,说什么以诗贺喜。”小国舅?叶菁菁一头懵,皇城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一号人物?“佟家的?”“不是,是宫里太子妃的弟弟。”叶菁菁心里有头吐口水的神兽在狂奔,为太子妃掬一捧泪。太子都不敢说他一定能登上皇位,他的小舅子就敢自称小国舅,也是牛!外头又来人禀报:“九皇子听说了,九皇子带着人过去了。”三福晋安慰叶菁菁道:“九皇子过去就好了,那些二世祖都是欺软怕硬的,也就只敢拦嘉年。”九皇子去得快,迎亲队伍回府快,总算没有误了吉时。大婚后,送走宾客,屋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彭春和齐世两个当家人,当面对胤禟表示了感谢,胤禟说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彭春苍老的眼睛看了眼夜空:“太子本来就凶险,又摊上太子妃这样一个拎不清的母族,以后有的头疼了。”第二日,宫里一直拖着选秀有了结果,宫里进了六个秀女,还有几个指给了皇室宗亲,三皇子、八皇子后院进了两个妾室。除开这些,最引人注目的是曹寅的女儿曹佳氏指婚给平郡王爱新觉罗·纳尔苏当嫡福晋,庆复的女儿佟佳氏指给太子为妾。叶菁菁听到佟家那个嫡女为妾室也惊呆了,皇上这个举动,到底是恶心佟家还是恶心太子妃。虽然站在她的角度,她偏向于恶心太子妃,也算给自己和董鄂家出了口气。但她深知,皇上不会把昨日嘉年大婚被拦住的事看在眼里,那么,皇上肯定是想敲打佟家吧。贵妃娘娘只怕要难受一段日子了。虽说她起了把佟家女儿送到九皇子的心思,她没说,那就是没这事儿。皇上偏偏让佟家的嫡女当妾,这不是敲打是什么?贵妃娘娘心里不痛快,宜妃娘娘心里痛快了。叶菁菁嘛,死道友不死贫道,佟家如何,太子妃如何,她不关心,哈哈哈,她独善其身就行了。正月二十开印,皇城里一家接一家吃不完的宴会总算停了,九皇子府回事处接到的帖子也少了。叶菁菁估摸着怀玉姐姐应该不忙了,就下帖子约怀玉姐姐来家里听书,她帖子还没发出去,勇勤公府来报信,她伯父没了。叶菁菁愣了一下,眼泪突然哗啦啦地流,慧心忙拿手帕给她擦眼泪,可是不管用,叶菁菁哭到抽搐,把慧心都吓坏了。“快,请张大夫过来!”张春秋背着药箱一路小跑过来,一进门看到主子脸色发红,有些喘不上气,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扎下去。叶菁菁晕倒。“主子!”慧心惊慌。张春秋擦了下汗:“不用怕,只是让主子歇一会儿,两刻钟后她就醒了。”九皇子府因为彭春去世一阵兵荒马乱,此时,乾清宫更乱,昨日才开印,今日康熙就雷霆大怒。一张山东送来的折子,上书:武定、滨州、商河、阳信、利津饥;肥城、东平等大饥;泰安大饥,人相食!字字句句触目惊心,更让康熙大怒的是,去年水灾后山东免除钱粮税收,他还交代安徽、江苏去年的粮食各送二十万石到山东粮仓备着,就是为了预防今年山东饥荒。结果,山东巡抚上报,粮仓里无一粒粮。内阁大臣全都跪倒在地,没看到康熙眼里的杀意。“着八阿哥带人去山东救灾,内阁从中协调,拨救灾粮食三十万石,救灾银五万两。”“着刑部、吏部彻查山东粮仓一事,如有抵抗,格杀勿论!”“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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