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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露出破绽,松月溪马上醒了过来。已是天光破晓,松月溪睁开眼,有些诧异自己竟然睡着了,还做了梦,还梦到了徐潇宁。他抬头看到谢天仍在榻上打坐。确认这家伙没有走火入魔之后,松月溪又出去看徐潇宁,那小子说好守夜,结果在屋顶上睡得四仰八叉,人事不省,身上落了一层紫藤花。雎鸠也窝在他颈窝里睡觉。松月溪弹了颗石子上去,雎鸠醒了,徐潇宁没醒。他怀疑这孩子前阵子帮着他爹操办祭天大典的事累着了,故而没有强行把他弄起来,而是回到屋内,生起炉火,帮谢天熬药,等这俩人睡到自然醒。殊不知,徐潇宁刚从他的梦里出来,又陷入了另一段梦境。和谢天一起的梦。他梦到自己莫名其妙又变成了碧华神君,而谢天则成了天界太子。作为太子的谢天不苟言笑,极为冷酷,永远是一张臭脸,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给老子滚”的气息……徐潇宁老远看到他就本能般地想滚,但脚却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近。空旷的宫殿里,谢天站在树下,一身银甲,脸上是冷冰冰的表情。徐潇宁兔子般一蹦一跳,嘴上咋咋呼呼地喊着:“咱们出去玩儿吧!”谢天看着他,一脸冷漠。徐潇宁用这辈子都没用过的娇柔语气冲他撒娇:“去嘛去嘛,人家好久没跟你一起出去玩儿了。”太子殿下皱起眉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他,那表情好像要吐了。徐潇宁自己也膈应得很,难以相信刚刚那话竟然是从他口中他说出的。他呆在原地,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梦境里的谢天却好像觉出不对,马上伸手召出一柄长剑,直接斩碎了梦境,又一脚把徐潇宁从梦里踹了出去。醒来的那一刻,谢天有些心悸,他甩了甩头,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陷入了梦境中,那梦是那么的奇怪和别扭,从头到脚都很不对。正当他要细细思考的时候,时间好像静止了。好像有神秘力量在暗中操纵着什么,他看到尘埃在阳光中漂浮,看到一片花瓣悬在空中,看到松月溪正端着药碗要同他说话。他从榻上下来,在房内环顾四周,寻找那股力量。“他好像发现我们了!”合欢宗里,越江吟正站在镜子前,慌慌张张地看着镜中的徒弟。他身边站着个紫衣人,这人鬓边缀着梅花,是梅兰竹菊中与越江吟交好的梅君。梅君看了看镜中的谢天,沉声道:“早说了要趁早杀了他,你偏不。这才短短几日,他魔丹都要结了,还能直接识破你制造的梦境。照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难收拾。”“哎,你别老张口闭口杀杀杀的!”越江吟一脸烦躁,“只要他与神君相爱,他就用不着死,目前还有救的。快把你那镇魂铃拿出来用用。”“他们前世发生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重新爱上?”梅君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拿出了一只小小的青色风铃,他将风铃凑到镜子旁边用力一晃,镜中那云龟车上挂着的风铃也随之震荡。无形的音波震荡开,谢天被定在原地,等音波消散时,他心底那点疑虑忽然就这么消失了。随后时间继续流转。“啊”的一声惊叫,徐潇宁从屋顶掉到了地上,吓得树上的小鸟瞬间四散。他揉着脑袋,坐了起来。云龟车内,松月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谢天,忽然有些疑惑:“哎?你什么时候醒的?”谢天意识混沌,有些迷糊,自己也说不清是何时醒的。松月溪当他睡太久没清醒,于是拍了拍他肩膀:“赶紧把药喝了吧。”这碗药入口极苦,颇为提神,喝完谢天就活了过来。随后三人启程,往地图上的下一处地点赶去。云龟车飞上天空,在云海里翱翔,雎鸠在外面的紫藤树上与几只小鸟玩耍。几只鸟叽叽喳喳,聊得热火朝天。与之相反的是,车内的人全都一声不吭,气氛颇为压抑。或者说别扭。松月溪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前世和徐潇宁相爱的样子,他完全不相信那个梦,也根本没当回事,依旧没事人一样看他的话本。谢天也难以将梦里那个扭捏的徐潇宁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故而不愿多看他一眼,也不愿回顾那个梦,于是还是如之前一般抓紧时间修炼。至于徐潇宁,他不想在这里碍事,很快又出去上了屋顶,躺在上面看风云变幻,看日升月落,脑子里想着师姐现在在做什么。后面几日,三人频频做梦。任孤光和越江吟分别在归元殿与合欢宗隔空施法,让几个年轻人“重温”前世之事。但似乎收效甚微,徐潇宁每天玩他自己的,松月溪与谢天则是在房中沉迷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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