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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若被我踩着尾巴,脸上隐隐显出蛇鳞,他急喘着低声道:“殿下、殿下……”
我脚提起,把这鬼叫的寻若踹向阿伦:“你身负龙气,竟然和一只阴毒的蛇妖合作?”
阿伦低头看滚到他脚下的寻若,隔了许久才低声回:“他替我寻人。”
我从身上找出根天庭时候唯二见到的仙僚送我的法器,走过去准备把这蛇妖绑起,再找人想办法抽去他浑身修为,让他好好重新做蛇。
我走到寻若面前,甩出绳子,正要蹲下去绑人,一直一言不发的阿伦阻止了我的动作,还抬手捏住爷的下巴,强硬地让我与他对视:“怎不问我寻谁?”
我惊讶这人的无状,疑心这人还把爷当猫看,想摸下巴就摸下巴,挥开他的手,扯着寻若的衣领,绳子一甩,便把人捆了起来。
寻若急起来,大声求救起来:“殿下救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与此同时我也道:“寻我。”
阿伦伸手抓住寻若身上长绳,看向我的眼睛竟然隐带期盼,他抿了下唇,嘴角勾起个惯常的微笑弧度:“是,老师,我寻你。”
我把蛇妖扯过来,又低头看了眼已出气多进气少的母猫,急想找人救猫命,它不该是今日死的命数:“你也看出来了,我凡尘往事皆已忘记。你好吃好喝供我这么长时间,我不怪你囚我此事,你我就此别过,你也勿要执念过深,人死便如蜡烛燃尽。”
我扯着蛇妖准备回天庭。
阿伦手指捏住我衣袖,眸光含泪的看我:“老师,我找了你许久。”说罢泪珠竟盈盈落下,看起来怪可怜。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落泪就落泪!何况人都死了,还找什么找,找地方入土吗?!
我扯了扯袖子,没有扯开,我是个心软的神仙,只得好言相劝起:“我听你同人讲的话,想必我为人时死状应当惨痛万分,但你想这其实是神仙下凡历劫,是否心里好受些?如今我已经历劫回去,可以当个逍遥快活神仙,你再不必挂心,且过好自己的生活。”
阿伦抠在我衣袖上的手指节节泛白,就在我准备断袖离开时,他松开了手指,目光沉寂地看了我一会儿:“老师,等等。”
我耐心不多,并不想再等。
却见这人后退一大步,双膝一曲,“咚”得一声径直跪下,他双手俯下,头磕下去,给我行了个周正的大礼。
“温禀叩谢老师多年的教导。”
他俯跪了数秒,我也不知这谢师的大礼我到底受不受得了,只略尴尬地咳了一声。
他直起背,又叩下,沉默地俯着身子。
不管该不该受,这大礼我也受了,我诶了声:“知道了,你自去好好生活。”
阿伦直起背,又叩下头,这次头没磕在手背处,竟直挺挺地叩在了地上,咚得一声,他抬起头时,我都能见他额上叩处的血丝和淤痕。
我又诶了声,想着大可不必如此。
“阿伦无礼,老师勿怪。”
他语毕,动作利落的揽袍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根带刺的长鞭,趁我一时不防,把我脚边的蛇妖勾了回去,又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匕首割断了我的绳子,一只手掐住蛇妖脖子,凶狠问道:“你是想要跟孤的老师去受罚生死难料,还是要帮孤把他留下来?”
这阴毒怕死的蛇妖在温禀手里挣扎着缩起身子,眼看要变成一条蛇溜走。
温禀掐着他脖子的手背青筋泛起,一点余力也没留,嘴上说:“你我二人交易也可继续,你要孤身上龙气,成大道后也不必躲躲藏藏。”
我怒骂了声,过去擒蛇妖:“跟妖怪谈交易,能落得好处?当心尸骨无存、魂碎魄散、永堕十亡殿不得超生!”
温禀往后撤去,喊起了撤去屋外的随从,面无表情地回我:“你别管。”
——荒唐,他要把爷囚起来,竟然还让爷别管?!
随从噌噌亮剑来拦我,寻若苍白的脸胀得通红,最后哑着嗓子应了温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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