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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声应,说自己马上便出去。
再抬眼看招财,他终于变回了原样,我大松了一口气,伸手掐他脸:“以后不要再乱变样了。”
他哼笑出了一声。
卧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温禀声音传进来:“小周大人,我可以进去吗?”他低声道,“周大人安排的院子很好,但我一人害怕,我夜里能跟你一起睡吗?我睡外间也行。”
我诶了一声,外间小床是下人睡的,哪能让他睡。
我把招财从我身上推开,掀了被子起身要去给温禀开门。
招财跟过来,跳上我后背,无耻地让我把他背到了门口。
我正开门,他突然附耳过来,低声如恶魔低语:“你知道怎么找回我的记忆吗?”
我把门打开,温禀正拘谨地站在门口。
招财抬头,看向温禀方向:“温禀死了便可以了。”
我皱眉不赞许地看他,试图阻止他的胡言乱语。
招财又凑过来,在我脸上印下两个响亮的亲吻。
温禀从房外不请自入进了我卧室,他看我,视线又往我肩上游移了几圈,手指握住我衣袖:“是你说的那个附身的鬼吗,他如今就在你身上?”
他显得忧心忡忡:“我认识个厉害的大师,我可以找他帮你驱鬼。”
温禀认不认识什么大师,能不能驱鬼我不知道,但招财明显不是凡人,世俗道德约束不了,他若对人有恶意,那后果必然不好。
我因担心招财对温禀真有杀心,敷衍着应了温禀夜里来我屋一起睡的提议,哄着让他同仆人去收拾东西。
关上门后,沉着脸盯着招财看了一会儿,冷声道:“我一直当你是稚子爱玩闹,你也从未做过伤人的事,可我二人毕竟殊途,你若真对人有杀心,我穷尽任何办法也会困住你。”
我与招财相识十余载时光,这一生几乎都与他在一起,大概从未见过我如此冷脸,他眉头一动,身形移动,直接坐到我床上,还翘起二郎腿,他脸带不屑,看着也不大开心:“你如何困我?又觉得自己凭什么能困住我?”
我抬步走到他面前站定,严肃地垂目看他:“你既依附我存在,我若死了,你觉得你还能活?”
招财闻言抿了下唇,脸带薄冰,冷嘲了一声:“你当真可笑。”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若是想在我死后借我身子还阳作恶,我会让我爹娘把我身体烧成灰烬。”
招财抬起眼睛,他满脸怒气,似被我气极。
我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脸,又开始哄道:“招财听话,别闹,我不知你为何不喜温禀,还因此编了个荒谬的故事来诓我,但你不能随意害人。”
他沉脸看我,非要说:“我若非要他死呢?”
他软硬不吃,我收回自己哄他的手,站起身负手而立,严肃道:“你若如此不听劝,我会想办法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我想到此处,又觉得有些伤心,我与他相识已久,早已把他当做挚友亲朋,到不得不分离的时刻,固然伤心。
招财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摇头叹道:“我弄不懂你了。”
我道:“你既不是人类,不受人世道德约束,我与你形影不离几算双生子,你若害人,我便觉得是我害了旁人。再则,你既口中讲过轮回和神仙,则证明这世间并非没有能约束你的东西,你若残害无辜,我也怕你遭报应,下辈子投胎做牛做马还好说,若入无间之地永生永世受尽折磨,我又怎么忍心?”
招财表情动容了片刻,他嘴唇掀了下,冰凉的脸上忽而回暖了些许。
好一会儿,这暖意又抑制不住地荡到眼睛里:“你……”他笑了下,“我真的不懂。”
我摇头:“笑得这么开心,是否觉开始得自己不该张嘴胡说八道?”
他无奈摇头:“我是说我不懂你,你与温禀是一见如故?为了他自己死了也行。”
我眉头一跳,感觉鸡同鸭讲了许久,我当是我哄好了他,他才笑起来,如今不知道他笑些什么,我叹气:“这与是不是温禀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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