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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时捏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他:“明日孤就带你出宫。”
贺裕激灵了一下,脸上忽然露出很无辜的神色。他微微张开唇,像是没听懂对方在讲什么。
“古兰时……我难受,”他埋进了对方的胸口,又“呜呜”了两声,“你是全天底下最坏的人。”
古兰时的心一软,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真的很难受吗?”他喑哑问道。
“难受。”贺裕用手在自己脸两边扇了扇,仿佛这样就不热了。他眯了眯眼睛,睫毛不断扑簌着。
古兰时将他揽在了怀中,在对方的肩胛骨处捏了捏。
“躺好……”
“不要……”
“不躺好就揍你。”
“你坏。”
贺裕撒娇似的嘟囔了一声,然后慢慢躺了下来。
不得不说,中毒状态下的他比平时乖巧多了。也可爱多了。
古兰时鼻息都轻了许多:“亲我。”他没有再自称“孤”。
贺裕两手抱着古兰时的腰,将人拉近了自己,主动献吻。
二人第一次那么和谐地亲近彼此,古兰时的手指绕进了对方的乌发中,动作和说话的语气都比贺裕想象中温柔多了。
贺裕从头到尾都皱着眉。
古兰时没有那么暴躁,一直都在安抚他,明明中毒更早,但是一直压着药性和他说话,迫使贺裕保持清醒。
毕竟是毒药,古兰时很难不警惕这药带来的效果。
可是即便他温柔又有耐心,贺裕还是被弄哭了。
他哭哭唧唧地躺在古兰时怀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嗒着。
“你们中原人都像你这般娇气吗?”古兰时低哑地问道,“比怡儿还好哭。”
贺裕发誓,在进西域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明明是面前这个人惹的祸,到头来还嘲笑自己娇气。
疼为什么不能哭,难受为什么不能哭?
他有气无力地垂了一下古兰时的胸口,很小声也很委屈道:“我感觉我流血了。”
古兰时探了探,另一只手撑着脑袋,轻笑一声:“没有。”
“不是血是什么?”
“孤抱你去沐浴。”古兰时将人打横抱起,“别猜了,西域有上好的伤药,就算有伤口也无大碍。”
贺裕累极了,没听到这句话,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在后面他只听到了依稀的水声,和古兰时手脚上银铃相撞的声音。
两个人相拥而眠,难得睡了个踏实的好觉。……
次日,午后的日光晒在脸上,贺裕下意识地拿手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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