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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仓……他怎么能两次闯入他的世界,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理智已然被恐惧和不忿淹没,巫山云双目猩红,似是要滴出血滴。
他本高高在上,却如此纠结,如此不堪。
就在巫山云深陷自我怀疑的漩涡不可自拔时,曾仓的手伸了过来,他被巫山云吵醒了。
曾仓的手,摸在了巫山云的大腿上,他轻安抚着巫山云,柔软又温情。
曾仓慢慢地又挪了过去,他躺在巫山云的枕头上,不过片刻就又睡着了。
他酣眠香甜,巫山云却轻抚着他的脸颊,久久不能释怀。
“你不会走的对吗?”巫山云喃喃自语,曾仓自然浑然不觉。
巫山云久久未能得到答复,长夜漫漫,他却就那样坐着,坐到了天际晨曦初起。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岁月,在曾仓看不见的那无数个没有人陪伴的黑夜,他无数次地惊醒,又难以入眠,数着星辰,坐在门槛上等待太阳升起,驱逐黑暗,等待那臃肿的身影再次挤入他的视线。
“你不能走的。”巫山云道。
他不惜一切代价,卧薪尝胆,只是想往上爬,想爬得再高一点,再高一点,不受人掣肘。
孟涟泛。
他从来没有把那个女人当做过他的母亲。
孟涟泛自然也没有将他当做过儿子,只是巫山云年幼时,她常常大发慈悲地抱着巫山云去先帝面前恩爱,面子之后,她对巫山云向来是鄙夷不屑的。
巫山云表现得太过乖巧了。
他甚至在所谓第一次杀人时浑身颤抖,蜷缩在屋子里三日油盐不进。
最后孟涟泛忍无可忍,担心自己败露,进了那屋子,给了他一巴掌,将他的嘴角掌掴出血迹,又将那米饭徒手抓起,硬生生塞进了他嘴里。
孟涟泛佛口蛇心,向来心狠手辣。
她在认巫山云为子的当日便告诉了年幼的巫山云,她孟涟泛可以拥有很多孩子,可巫山云,却只能拥有一个母妃。
她要叫巫山云退无可退,无路可选。
巫山云如她所愿,对她唯命是从。
中庸之道,在怒而不发。
他沉默着,从不崭露头角。
孟涟泛从一个低等的秀女一步一步攀爬至皇贵妃的宝座,经年累月的成功使她无比骄傲,使她目中无人。
使她不明白,她背后倚靠着的始终是堵着天下人悠悠众口的神辉天阁。
孟昭一早便去见了孟涟泛。
孟昭不曾行礼,孟涟泛彼时才进完早膳,拿着手帕轻轻擦拭唇角,眼下冷然,她面若桃花,笑道:“哥哥今日好兴致,倒有机会来和妹妹叙上一叙了。”
四下无人之处,他们兄妹二人常常剥去面具,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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