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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姑姑看到她就笑了:“既然姑娘来了,那就随老身走一遭吧,太后还在永安宫等着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都没想到,要见卫舒梵的竟然是太后。
老夫人握茶盏的手都不稳了,忙道:“不知我们家梵娘犯了什么事儿,竟劳烦太后亲自传召?福姑姑,能否透个底儿?”
说着悄悄将手上镯子褪下,就要塞给福姑姑。
谁知福姑姑神色不改地将镯子推回了她腕上,笑道:“言重了。太后大寿在即,宫中急需技艺高超的绣娘,听闻卫家大姑娘绣技超群,这才想请姑娘过宫门一叙,商讨一下怎么缝制太后的凤衣,别太紧张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但又怕卫舒梵不懂规矩,触怒太后,又忧心忡忡起来。
临走前,老夫人庄氏跟福姑姑还说了不少话,舒梵隔得远听不到,但大抵也知道,无非是希望福姑姑多提点些,谨防她失礼惹恼太后。
出院门时已是巳初,一行人朝西边的侧门走去。
福姑姑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应该知道,太后召见你所为何事吧?”
舒梵道:“梵娘知道。”
福姑姑道:“那便省去我许多口舌了。”
此后便目不斜视,不再跟她说话,肃穆紧绷的脸孔好像庙里的佛像,不见一丝方才的和蔼和善。
永安宫内焚着香,味道虽不浓郁,萦绕在鼻尖久了难免有些昏沉。
舒梵跪在殿前,日头已近正午,火辣辣的日光炙烤得殿前的金石砖都微微滚烫起来。
从早上到现在,她已经跪了将近一个时辰,里头却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
膝盖好像已经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偏偏她不敢动,以免触怒太后。
终于,快到日中时,两个内侍从里面将殿门打开,一个女使手持拂尘从里面缓步走出,淡声道:“太后要见你,进来吧。”
舒梵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膝盖上的酸麻疼痛,勉力站起身来,跟着她垂着头进了殿门。
穿过冗长的殿堂,进到内室,隔着一扇半透屏风隐约可以窥见后方贵妃榻上坐着的一个中年美妇。太后虽然年过四旬,面上并无皱纹,长长细眉挑飞入鬓,手中执着一柄海棠花绣缠丝团扇,容色昳丽而慵懒。
可以想象,年轻时应该是个容色倾国的美人。
太后命人撤下屏风,也不说话,只目光缓慢地在她面上打量,手中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舒梵更不敢抬头,问了安后就跪在那边。
“你就是卫氏?”太后淡淡问道。
“臣女是。”
“大胆!太后问话,怎么能这么没规矩?!”一个使女喝道,“要说‘回太后的话’。”
舒梵忙纠正道:“回太后的话,臣女是卫舒梵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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