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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这几天他可是缠着你呢,没印象不可能。”
顾雪琪当然不会没印象,说,“什么叫缠着我几天,叔叔这话让人听来也不知会有多大误会。他不就是跟我说几句话,会有什么印象。”
“跟叔叔也不说真话,你对江北省那边有什么看法?”
“我听钱叔叔的。”顾雪琪说,“钱叔叔不会对江北省都没有研究吧。”
“那我就说说?”钱教授知道顾雪琪这次约自己吃饭,也是心里有疑惑、有想法,只是要进一步证实一番。对她说来,这样的证实比她或派人到江北省去考察都会更准确而全面,自然是高效,这一次情况也很合算。“江北省我确实有所关注,一个省在三年内全国排名往前十多个名次,本身就值得我们探讨的。我总不能说江北省太偏远,我没到过来敷衍别人的提问。
关注江北省,当然要关注江北省近年来的经济行为、人事调整、近期规划、获利的一些项目,自然就收到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显示出其中一个人值得关注,那就是这两天跟我们接触的人。
之前我确实没见过这个人,当时在火车上偶遇,姑且说是偶遇吧,他当即跟我调换下铺,这个便宜我作为老人家占一占也心安理得。后来他们自己讨论那论文,我多少听一些,看得出这论文是才弄出来的,在车上临时修改定案。你说这会不会也是事先设好的?就算是故意说给我听,也有打发车上寂寞的作用,不让人反感。”
“世上不会有这样有心计的人吧。”顾雪琪也不敢肯定,到这种层次后,有些人在某一方面的能力当真难以让人理解。“怎么看都不像擅长心计的人,周玉波有更多一点心计让人更相信。”
“大忠大奸哪会写在脸上?不过,你这样印象肯定是准确的,我可不想老了老了还给人摆一道,老脸丢不起。”
“谁让你说这个?钱叔叔,还是说江北省,少些担心。”顾雪琪笑嘻嘻地,对钱教授惊疑之心也是了解,只是不好笑过份。
“好,说江北省。”钱教授说,“杨冲锋这三年在江北省不出头,但对之前的投资项目运作完善了,经济效益猛涨,也是情理之中。之前,他在平通市搞项目不小,前后拉动近三百个亿,让人担心啊。这三年他能够沉下来将工作完善,转化为效益,本来是他的本分。不过,放在国内就有些特别了。”
“官家子弟、京城世家的后代真能够静下心做事确实不多。这些人视野开阔、信息也远比一般人要广,资源丰厚,就是却静心做实事。这样说来,他确实也有点特别了。”顾雪琪对国内这些种种,也了解很透。
“他做了这些事之后,必然看到江北省还有进步的空间,能不能找到点子上,还真让人有些担心。跟他说说,免得情绪激动,跟在海岸省那边走。江北省耗不起,他自己耗不起,国家也好不起啊。江北省目前虽说机会还不好,但他们要是将内部整顿的工作跟上,将现有的一些内耗消除,理顺,你说有没有很好的发展契机?”
“杨冲锋不过是一个副省长,在省里还没有入常吧。他能够影响江北省走向?”顾雪琪对杨冲锋还是不够信任。
“他虽说只是一个副省长,没有入常。但他背后的资源放在那里,黄家会看着其他家的子弟积累资源,他们一直不动?再说,杨冲锋本人背后的资源不容。”
“钱叔叔是说他会将柳河酒业集团的资源调到江北省?江北省已经有酒厂分部,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吧。”
“自然不会,从种种信息看,柳河酒业集团下一步目标是放在国外,国内高端市场发展空间有些挤,份额不会有多大。他们将眼光看向国外,不会为江北省所桎梏。但他能够调集的资源,完全可将目前的产业横向发展,跨领域进军,你说他们的资源能不能整合起来?”
对这些,顾雪琪自然能够听出话里包含的更多的内容。却没有应钱教授这话,钱教授说这些将杨冲锋种种可能说出来,也不是没有目的。两人在某种程度上,这次吃饭都将目标放在江北省,江北省未来发展中,用怎么样的角色进行参与。对顾雪琪说来说该谨慎的事情。
“钱叔叔,你会在半年后到江北省走走?”“我走不走都无所谓,主要还是你会不会派人去转一转。”
“钱叔叔怎么总是盯着我的行踪,目前,家里的主要方向还是在东南亚和欧洲。国内的总量暂时不会有多少变化。”顾雪琪一副交底的样子。钱教授也不揭穿,笑呵呵地喝茶,装着没听到。
“钱叔叔,那你对海岸省的大项目怎么看?我想,周家肯定不会就此放手,还会过来缠着不放。这个项目为觉得国内政府不会听之任之,更不会放弃,这么多的资金投进去,总不能都打水漂了。”
“说不好。”
“当年在海南,一夜之间全海南有多少烂尾楼搁置下来,如今还不都消化了?这个消化的过程也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得失之间,怎么说才好?”
“这个问题不是这样看,当年不过是止损。如果听任这个泡沫胀大,会有多大的损失?不论对海南、对国家都会有无法估量的巨大损失。海岸省的这个项目跟当年确实不同,对此,国内本身就有多种看法。最关键的还是要怎么消化掉这些资源的积累,消化掉是肯定的,但时间是多长,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耐心,有多少人能够看到回报是在预期之外,或许等十年、二十年后,才会真正建设出规模。对于周家说来,最等不起的,就该是他们吧。”
“我也是这么想,周玉波急于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项目建设里去,将密集的资金轰击,会让预期变短,但消化这些资金的时间不是要更长?十年太乐观了,二十年、三十年或五十年后才能够绽放出效益。有几个人等得起?”
“这样看来,你可选一两个项目做做,反正顾家长远的投资又不是没有做。”
“我也等不起呢,钱叔叔,我的嫁妆还要自己筹措,总不能等三十年后再嫁人。”
钱教授也不想顾家参杂到千亿项目中去,顾家不可能投入多少,但顾家一旦参与,会吸引国内不少资本都往那边集中,问题会更大。得不到预期的效益后,引发出来的隐患将波及更远。
但这种事情,海岸省自然不肯承认,甚至国内的主流都不会承认。目前怎么将这个周期拉长,让社会里看到项目建设仍然在继续,其中控制难度之大,也只有钱教授这样的人在操心。周家目前所想做的,就是将项目不断地做大再做大。吸引更多的资金来进行运作,快速建设,强力开拓,度过艰难局面,情况就会缓解。钱教授曾经建言,但不起效,也知道目前不能有直接否定这个项目的言论,否则,造成的损失也将是无可估量的。
吃过饭,顾雪琪问钱教授是不是要喝茶,放松心情。钱教授却没有时间慰劳自己,答应了晚上要见客人的。
顾雪琪在京城里有去处,年轻人在京城里消磨时间有太多的地方可去。
聊这么长时间,这么多话题,其实都没有任何结论,又有很多定论。对未来经济走向,真有难以估测的影响力。顾雪琪坐在咖啡馆里,享受着音乐,也在回忆钱教授所说的话。不论是她自己还是钱教授,对江北省或海岸省各有意图,至于具体怎么做,那是另一回事。
江北省那个给自己第一印象很粗鲁的人,表象背后,到底有多少可让人欣赏的东西?三天来的接触,前后总计不到十次,顾雪琪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印象却是在不断地改变。
杨冲锋根本不知道这些,他已经踏上回归江北省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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