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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靳正要开口否决,谁知刚才独处时还说一不二决定晚上留宿的林琅意此刻跟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小媳妇一样站起来躲到了他背后,小心翼翼地揪着他的衣服下摆,细若蚊蚋:“我还是明天早上再来吧。”
程砚靳一哆嗦,现在看不得林琅意这副做小伏低掐着嗓子的做法,正拧着眉不爽地瞧着她,程老爷子雄厚的声音传来:“你还愣着干嘛?去整理房间换新的床铺啊。”
“不是?阿姨不是在?干嘛要我干……林琅意你回去!”
“叫你去你就去!”程老爷子又要举拐杖。
程砚靳憋着一肚子气,转头林琅意还在为难地抱着手机纠结:“那……我什么都没带,我从来不在外留宿的,这事我要跟家里说一声。”
好会装!哪来的白莲花!
程砚靳被气得头疼。
家里人都围着林琅意:“好好好,没事我们这里都有,等下让砚靳给你弄好,你先跟家里说,你爸妈应该也知道的,就是‘崂山寺’,很灵验的……”
程砚靳一把拉走了林琅意。
他连拉带拽把人拖到了三楼,开了门就把她推进去,锁门,恶狠狠道:“我晚上有约,要去打台球,后半夜才会回,你在我这儿我怎么出去?”
林琅意无所谓地坐在床沿:“我不是说了吗?我一个电话你就得回,明天要去山上,你今天肯定不能走。”
他逆反心理上来:“你管我?我就通宵!”
“婚后我不管你,现在不行,先把婚结了。”
“我信你?谈恋爱的时候万事好商量,结了婚就夺命连环call的例子我见少了?你现在都这样,还说以后不管我?”
“程砚靳。”林琅意抬起眼,“你要知道,你家人不是傻子,你什么态度他们心里明镜似的,你以为我说两句好话他们就信你对我死心塌地真的静下心了?”
“迫切结婚的也不是我一个人,你头顶上挂着倒计时,你以为老爷子打你是管教你?他这么宠你,比谁都想把股份和公司留给你而不是肚子里的孩子。”
程砚靳脾气上来,不爱听这些忠言逆耳,呛她:“是啊,所以我根本不用为了钱财操心,可是应山湖缺,你得操心。”
这句话说完,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林琅意坐在床沿,冷冷清清地与他对视良久,直到他先撑不住,错开了眼。
“不必为钱财操心?”她短暂地笑了下,没再往下说。
“好,那你走吧。”少顷,林琅意的声音仍然镇定,也同样固执,“但我今天会睡在这里。”
程砚靳赌着气扬长而去。
他离开时还听见身后林琅意在为他善后,解释他需要出去买点留宿需要的东西。
程砚靳到台球馆时约好的几个哥们已经打完两场了,见他迟到,纷纷揶揄他:“怎么不在家陪未婚妻?还有空跟我们几个孤家寡人一起打球?”
程砚靳眉间堆砌着浓烈的烦躁,沉着脸不愿多说,他从墙上取下一根球杆,磨了些白垩粉走到台边:“开一局。”
几人见他心情不好,倒也没触霉头,招呼着将打到一半的球一摞,直接重开一把。
袁应贺也在,他站到程砚靳身旁陪着一起打球,程砚靳一直一声不吭,球也打得又凶又急,他是老手,准头和技巧都手到擒来,可今晚却连连失手。
没人敢在这种时候打趣他,程砚靳倒也没发脾气,只越打越沉默,除了在间隙中问了几次时间,其他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
直到一整把结束,他主动让出了位置,一个人在吧台旁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水,心不在焉地瞧着别人秀技。
这可真是少见,一群人边打球边用余光瞄着独自出神的程小公子,他以往总是那个炒起气氛和玩得最尽兴的人,难得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坐了不到十分钟,程砚靳突然站起身,将杆子往吧台上一搁让人放回去,只匆匆留下一句:“出去下,你们玩着,我等下来。”
袁应贺也丢了杆子,跟着他出去:“我也一起吧,透个气。”
他上次与程砚靳在金沙公馆交谈不算多,主要是因为程砚靳来了没多久又跟着林琅意走了,但好歹也算认识过了。
程砚靳瞥他一眼,没说不好,走出台球馆两人一起上了车后,程砚靳却坐在驾驶位一动不动,问:“这个点这里哪里能买生活用品?”
袁应贺愣了下:“什么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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