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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我要调任就治不了你们了是吧!”楚章从麻袋里探出一只沾满稻草渣的脑袋冲他们喊。
兵士们浑不在意他的威胁,笑嘻嘻地异口同声道:“糙米不许说话!”
楚章朝他们比了个指头,引来一片大笑。
常州城外,再一次结束了和北戎的小规模交锋,邵天衡从城楼上下来,沿途灰头土脸的士兵们看着他走过,都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他,不约而同地为他让开了道路。
苍白病弱的男子衣衫厚重,对他们微微笑了一下,沿着残破的城墙走了一圈,走到僻静处,才蹙起眉头问身后的偏将:“你刚才说什么?”
偏将摘下头盔,一脑门的汗水混合脏兮兮的尘土,神色愧疚焦灼:“城中粮草不够了,如果日食两餐,大约只够大军上下吃十五天。”
邵天衡的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这样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偏将惶恐低头:“是……是末将的错!本来运粮的队伍这几日就该到了,到时候粮草充裕,自然就不必再提……”
邵天衡冷冷盯着他:“所以你直到运粮队伍音讯全无瞒不过去了才报给孤?!”
偏将自知犯下了大错,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浑身颤抖着跪了下来:“末将知错!”
邵天衡在原地走了两步,沉下呼吸:“琅琊、潼关、白山,三支运粮队都没有消息?”
偏将咬着牙:“……是。”
邵天衡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猛地一脚踹到他身上,将这个身经百战的汉子踹的趴到了地上,又急忙起来跪好:“殿下息怒!”
突然的发力让邵天衡一个缺氧,对方没怎么样,他却差点咳的驾鹤西归。
周围的护卫们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殿下息怒!”
邵天衡扶着一旁的泥墙,呼吸急促,脑子一阵阵发晕:“闭嘴!”
缓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压低声音质问那名偏将:“孤早就说过,大军之中,粮草为重中之重!运粮队伍往来必须有人接应,有迟到的就要立即上禀,你是不是把孤的话当耳旁风?!”
偏将一头冷汗涔涔:“殿下……战事已近末尾,此前粮草运输都无失误,末将以为……末将以为……”
邵天衡压着嗓子呵斥他:“之前没有问题你就高枕无忧了!谁告诉你的战事临近末尾?!你这个失误,足以让北戎反败为胜!自己下去领军法!”
“是!”偏将不敢再辩,自己解下佩刀和甲胄,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邵天衡站在原地平复呼吸,心一阵一阵地下沉。
十五日的粮草储备,北戎只要围城半个月,以逸待劳,常州就会沦陷,他该怎么办?
没等他想出个三四五六,又有士兵急匆匆来报,说南方有一支车队将至,持的是二皇子的印信和陛下的旨意,来人正在中军帐中,要求接管大军。
邵天衡只觉得头突突地痛起来。
然而事情还没完,他正焦头烂额地往回走准备先搞定那个废物弟弟,半路又被拦下了。
拦路的是另一名偏将,手里拎着一只脏兮兮的包裹。
邵天衡疑惑地打量他:“何事?”
那人将包裹递过来:“殿下,末将之前带人搜寻琅琊运粮队伍的踪迹,在隘关发现了战斗的痕迹,粮车不知去向,大约是遭遇了北戎人伏击,现场极其惨烈,无一活口,这是遗留在现场的东西,上面有太子印鉴,末将不敢隐瞒。”
有太子印鉴?
邵天衡莫名其妙,为什么这里会有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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