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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萝“哼”了一声:“你们看上我兄长的美貌与我们万家的财产,当我想不到吗?”我扯出一个微笑:“恕我直言,万松公子,长得一般。”平心而论,万松在普通人中也是出挑的,但是和崔璞比,未免远远失色,所以我说的话也不算假。万萝大概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直言直语的人,脸涨得通红,万松更是尴尬得手脚不知怎么摆放,道:“小萝,这两位姑娘都不是普通人,你就不要再说了。”万萝气道:“天天头发遮着半张脸,穿的像乞丐,阴沉得像个鬼一样,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这话说的大概是我了,我垂眸看到自己身上半旧的衣裙,腰上别的生锈的青铜剑鞘,忍不住扒拉了一下。勤俭是美德,这衣服才穿了三年而已嘛。头发长点又怎么了,又不防挡我看东西。万松当即手臂横挡在万萝身前,叫了一声:“澶微姑娘。”万萝紧紧抓住万松的胳膊:“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咳咳。”奚岁生似笑非笑,“万萝姑娘,该看病了。”“这——”万萝瞧了一眼我,“好。”所以你看病看我作甚?把了会儿脉,奚岁生打量万萝一番:“万萝姑娘,你手中的桃花可否给我一观?”“桃花?”万松眼神落到万萝手中的桃花上,不快道,“你怎么还拿着这东西,这都快三个月——”万松的话戛然而止,一把抢过万萝手里的桃花,“不可能,三个月了,我居然没有注意到……”我道:“桃花有问题?”万松道:“当初小萝回来时,手中就带了这枝桃花,我才对她说遇到的什么薄黎深信不疑,毕竟冬天不会有桃花……但是这桃花,居然直到今天,还没有枯萎……”能在冬天种出一片桃花林,可以利用阵法,但是要让一枝摘下来的桃花,一直保持新鲜的模样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位薄黎公子,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万萝“哼”了一声:“薄黎公子那么厉害,这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你,说说这和我身上中的咒术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没猜错,这种咒术名字应当唤作‘物是人非’。”物是人非,桃花如旧,人非昨日。奚岁生道:“此咒术需要一物作为引子,我看那桃花便是下咒之人所选择的引子。这咒术的可怕之处在于为了保持引子的模样,会先放大中咒者的某种情绪,然后吸取。喜、忧、怒、惧等等各种情绪,都可以作为引子的养料。恐怕万萝姑娘近日来表现的躁郁也是因此。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拥有喜怒哀乐种种,如若逐渐失去这些情绪,和泥塑木雕无异。至于解决的办法——”她顿了顿:“很简单,毁掉这枝桃花。”万松闻言,当即大喜,立时就要抢过万萝手中的桃花,想扔掉它。没想到万萝转身避过,手紧紧攥着那枝桃花,嘴唇紧紧抿着,不是心甘情愿的样子。万松不解:“小萝,你!”万萝道:“我不相信,薄黎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万萝道:“我要亲自去问他。”且不说万松不肯让万萝出府,再来已经知道有很大的可能是薄黎下的咒术,万松更不愿让万萝见到薄黎,生怕这人又做出什么下咒的恶事来。万萝护着桃花不想被兄长毁坏,连着几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见人。我们这些外人看的心累,万松更是愁得几日没睡好,眼下青黑分外明显。依我说,这事不难,找几个力气大的丫鬟把万萝拉出来,把那桃花毁了不是难事。偏万松是个固执的,想让万萝心甘情愿的交出桃花。如果这事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帝京找崔璞。奚岁生倚着栏杆,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细颈酒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梨花漫漫如雪飘落,逶迤半身衣袍。我道:“我们还要等多久,我们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里。”奚岁生道:“只要有酒,我在哪里都无所谓。小微微,不要急,急是没有用的。”她晃了晃酒瓶,“一口解忧,两口消愁,三口便是云中仙,何忧何苦,不如喝酒!”真是个大酒鬼,我忍不住扶额。“我等不下去了。”我道,“无谓的僵持就是在浪费时间。”“是啊。”奚岁生悠悠喝了一口酒,看着我笑道,“做你想做的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我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奚岁生道:“万松不舍得,我没那个力气,不就只剩下你一位智勇双全的影宗弟子了。毁掉桃花这件事,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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