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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玉出门前,打开笼箱,翻出压箱底的一套衣裙,掌心攥着根簪子。
怕贵妃娘娘到时候觉得她在胡言乱语,倒不如亲眼让她瞧一瞧。
竺玉想到上辈子周贵妃后来那形销骨立的模样,坐也坐不住了。
陈皇后心胸狭隘,绕指柔下是阴险毒辣的心肠。
她嫉妒周贵妃样貌出色,即便要把人设计死也要先毁去她自己没有的国色天香。
临死之前,还派了人特意给周贵妃送去了铜镜,逼迫叫她看看当年京中的第一美人变成枯瘦如柴的骇人模样。
竺玉出了宫,她自己的伤寒也没好。
咳嗽的有些厉害,用力咳着,微白的小脸隐隐透着染着几分微醺春色。
她的嗓子干涩发疼,开了口,喉咙里灌进来的风就像那钝刀子,割的皮肉绽开,刺痛连连。
竺玉端起面前的水杯,仰头抿了几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好受了很多。
这会儿她也冷静了下来,即便出宫要去见周贵妃,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见她。
陈皇后生性多疑,上次就已经开始试探她。
她若是对贵妃娘娘过于热络殷勤,必定会再度引起她的怀疑,届时可就不好再糊弄过去了。
马车平缓向前,快到将军府的门前。
竺玉叫马夫掉了个头,先去她在京郊的别院。
车厢里头密不透风,燃了信香,味道闻着倒是舒心,叫人心旷神怡的。
竺玉出门匆忙,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春衫,外头裹了件琥珀绣金缎面的狐裘斗篷,兜帽上是一圈蓬松柔软的雪白狐狸毛,裹着身体倒是暖和的不得了。
暖融融的车厢里,少女的脸庞如那盛开海棠春色,好似上了薄薄的妆容,瓷白的肌肤如玉无暇,微微蹙着眉头,拢着几分焦急不安。
到了宫外的别院。
竺玉叫来了守在外头的平宣,她吩咐了下去:“你找几个人去盯着将军府。”
平宣心头诧异,接着就喜上眉梢,小主子这是开窍了啊!这还是他头一回使唤他去盯着旁人。
平宣立刻道:“奴才这就去办,殿下尽管放心,将军府上的人有任何异动,绝不会瞒过咱们的眼。”
竺玉知晓他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刚准备张口,喉头发痒,咳嗽了两声,缓过气儿来的之后又说:“你只需让他们盯着周贵妃,她若是出门了,你就差人告诉我一声。”
平宣恍然大悟般的想,想来小主子是想为皇后娘娘分忧,不过周贵妃独宠后宫十几年。
陛下待旁人不算宽厚,当年连自个儿的亲姐姐求情都没什么用,任由公主哭得声嘶力竭,还是面不改色叫人砍了驸马的头,还将驸马的尸首给送到了公主府上。
可便是狠心的帝王。
在贵妃娘娘跟前,那是连一句重话都不说的。
年岁万国进贡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送到文华殿,先由贵妃娘娘挑了去,连皇后娘娘都只能挑剩下的。
平宣毕竟跟了小主子这么多年,心里有什么话也敢说出来:“殿下,贵妃娘娘是陛下的心尖宠,您可千万得沉住气,若是伤着贵妃娘娘,陛下恐怕会降罪殿下。”
这么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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