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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儿。”附身之人说。
钗儿?
池钗花?
斐守岁心叹,他怎会见过池钗花。
眼见着池钗花端一盒糕点笑盈盈地走上来,她与身体的主人交谈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脸,斐守岁已经记起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是棺材铺的茅草屋,满屋的纸偶都长了池钗花这张脸。
纸偶虽不如人脸精细,但一些细节一些姿态,就在刚刚的举动中简直一模一样。怪不得有些纸偶动作奇怪而有些活灵活现。原来是照着做的。
斐守岁又想起黑牙对那些纸偶的宝贝程度。院子里的三口木棺材,一车晾在那儿的纸偶。
跟着身子的主人,视线缓缓。
“糕点给唐年带些去!”
毋庸质疑,这身子是唐永的。
池钗花却犯了难,她蹙眉犹豫,抿一口茶道:“昨日给他和亓官家二姑娘说媒,他还朝我发了火。我现在去找他,不是撞枪口上了?”
唐永笑道:“你一妇道人家自然不懂,要是你先去找他,他也不好在给你拉下脸不是。这就叫……”
“兵不血刃?”
池钗花恍然,像是着了魔般认同唐永所说。她的脸上呆滞,只是赔笑与取乐,全然没了思考。
斐守岁看着心慌,若原本自然的笑还能与纸偶区分,现在池钗花所表现的可以说与纸偶无异了。
夫妻二人聊了许久,池钗花便拿了一层食盒离开书房。
斐守岁的神思跟着池钗花正要远去,他静静地听到唐永一句。
“蠢人。”
斐守岁條地转身,他见着唐永长着与唐年相差无几的脸,那张脸却是一丝不苟地看着手上书卷。
老妖怪存下疑惑,跟上池钗花。
外头的大雨未停。
池钗花撑一把油纸伞,来到唐年住所。
小院离书房不远,但池钗花似乎并不想进去,光是在院外淋雨踱步就花去了好些时间。直到被唐年院里伺候的小厮看到了,她才进了唐年的屋。
屋内的气氛很尴尬。
大雨瓢泼而下,水雾扩散在游廊青阶。
唐年在读书。
池钗花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两人沉默良久,唐年捂着额头很是烦躁:
“嫂嫂来作甚,是又有什么好婚事让我攀高枝吗?”
池钗花咬唇,脸涨得通红,她急于反驳,重重地将食盒扔在桌上。
“我只是来给你送吃食。再说了,不喜欢便不喜欢,非要呛得姑娘家落了泪,现在全城都传你是断袖,你可心喜了?”
唐年猛地甩下毛笔。
“我偏就是又如何,嫂嫂多放点心思在兄长身上罢!”
唐年不提唐永还好,一提池钗花就脸红,加上之前的处境,已经熟得如同个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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