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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合上那刻,所有的鸡飞狗跳都被隔绝。
阳光灿烂,花园里的蔷薇昂首招展,那是倪音同母亲钟书兰一起栽种的。
她坐在后排位置,贴着车门,久久盯着窗外,眸中只余下那簇嫣红,有一瞬间闪过一丝眩晕,耳边空鸣,车子缓缓启动,一切被甩在身后,好像是旧电影中的一幕。
空调冷风呜呜,安静且诡异。
岑定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看了倪音几眼,想象得出小姑娘面对未知生活的恐慌。
斟酌片刻,他安抚道:“别紧张,我们正经人,不是拐卖小朋友的。”说着他把车内的证件全都翻出来,别过身递给倪音。
因为这是周程远的车子,自然是周程远的东西居多。
倪音低头,打量着。
一寸照中男人穿着白色衬衣,冷漠地看着镜头。
下方是三个手写汉字——周程远,顿笔清晰,力透纸背。
“这是周程远,以后他会照顾你,具体的情况和安排,等见了面他会和你讲。他性格稍稍有点冷淡吧,但人是挺好的,你放心就成。”岑定瞥了眼,解释道,随即又开玩笑,“实在不行,你背着书包过来找我,我独生子,我妈一直挺想要个女儿的。”
倪音轻轻“嗯”了声,视线未抬,指腹压着证件边缘,反复摩挲着。
缓和气氛,岑定翻出读书时和周程远有关的趣事,非常没有道德感地分享出来,一时间车厢内被他越说越来劲儿的声音充斥着。
倪音微侧着身,额头抵在车窗边缘,视线落在高速公路两侧的绿色植被处。
傍晚,太阳将歇,瑰丽晚霞染红整片天空。
车子缓缓停进停车位,终于抵达溪城,岑定拉着行李箱,在前面为倪音带路,刚好是下班时间,一路上遇到不少同事,他随意打着招呼。
一直到最里间办公室,岑定停下。
空无一人,明净玻璃窗敞开大半,办公桌摊着看了几页的文件,主人应该是刚出去不久。
岑定抛下车钥匙,伸了个懒腰,活动起筋骨,暗自感慨自己这真是上了年纪,连续开一天的车身体都有点受不了。
“你先在这休息会儿,我去楼下买个晚饭,快要饿死了。”他招呼着倪音坐下,“看你中午没怎么吃,也早饿了吧?有想吃的吗?”
倪音摇摇头。
“有忌口吗?”
倪音再次摇头。
岑定:“行,那我就随便买了啊。”
办公室没有开灯,随着落日坠入地平线,光线愈发昏暗,房间内像是镀了一层昏黄光影,所有摆设都有了一种老旧感,倪音安静坐在沙发上,与周遭渐渐融合。
倏然,房门被从外打开。
一阵微风偷溜进来,然后是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倪音抬头望去,许是意识到办公室与离开时不同,男人脚步微顿,压下门柄的手掌也悬在半空。
他逆着光,只看得到清晰轮廓,像是被描了条暗金色边线。
片刻,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蕴开。
“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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