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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额乐已经习惯了这种忽如其来的表白。
他拉开自己的凳子,绕到周安吉的背后,盯了盯对方屏幕里的英文文献,轻声问了句:“还剩多少?”
“不多了,还有几页就看完了。”
苏和额乐在背后用手臂绕过周安吉的肩膀,交叉在他的胸前环抱着他,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浅浅亲了一下:“不急,我陪你看完。”
周安吉也跟着回过头来浅浅地啄了一下对方的嘴唇,轻轻“嗯”了一声。
有的晚上学习任务没那么重,他们一般会一起学到十点多,再一起洗个澡,关灯躺在床上聊会儿天再睡。
有的时候ddl就近在眼前,苏和额乐就会陪着周安吉熬到凌晨。
他自己毕业好几年的人了,学不到这么久,为了陪对方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电脑关掉,从周安吉的床头把那几本诗集拿过来看,翻书的声音都被他控制得很轻。
苏和额乐喜欢写汉字。
在他六岁之前接触的一直都是蒙语,上小学后度过了一段挺艰难的练习第二语言的时光,所以他现在说汉语几乎没什么口音,汉字也写得很不错。
所以周安吉经常看见坐对面的苏和额乐拿着白纸,把诗集上的诗工工整整地誊抄下来,尤其是那些自己以前念过的,都被苏和额乐抄了一遍。
还有些时候两人熬得太晚了,苏和额乐还会生起炉子煮一锅奶茶,或者面条来填肚子。
周安吉一开始总是拒绝,说等会儿还要再刷一次牙太麻烦了,到最后也经不住苏和额乐诱惑他,就着对方的碗吃同一碗面。
在一起之后,两人的作息几乎都是同步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苏和额乐迁就周安吉。
这晚睡前,两人已经上床后,苏和额乐又让周安吉念一首诗。
周安吉忽然从他的肩窝抬起头道:“阿乐,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学会的第一首诗是什么?”
“嗯?”
周安吉喃喃地回:“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苏和额乐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再用了点力气将脑袋重新按回自己的肩窝,笑着问道:“怎么是这首?”
周安吉回他:“小时候学校里订的古诗集,诗集翻开第一首诗就是这个。”
接着声音又昂扬起来:“这首我背得最熟了!”
“小时候我周围的同学都不喜欢背诗,就我喜欢,还因为这个老被语文老师夸。”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说是不是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啊?怎么就恰好是这首呢?”
苏和额乐很认真地回答:“当然,当然有。”
他把手又环抱得紧了些:“那小周诗人,想去看看阴山吗?”
阴山山脉横亘在内蒙古自治区的中部,其中的大青山脉正好坐落于乌兰察布。
这天天气很晴,苏和额乐罕见地没有带周安吉骑马,而是选择了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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