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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玄月一样的图形,北岸是她,南岸是他,少年时代、隔湖而居。小时候他不太远行,晴天时水面浩渺湛蓝,他以为那是海,对岸是很遥远的地方。
长大了才知道,其实是很近的地方。
也可能是人长大了,尺度感就改变了。很多感受也改变了,很多年少以为是天塌了的事,也能笑着说是过眼云烟,或者干脆绝口不提。
没有一次磋磨不留下痕迹,但也没有一道伤口不会愈合。
就像吴优坐在兔姐的阳台,逗着她那只肥美的安哥拉兔,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她没必要永远优秀,她放弃读研读博,不就是想早点自由生活么?不就是不想被标准条框限定么?
她终究是没有再相亲,吴优想放过自己。就像上学时候做数学题,谈恋爱只是一道附加题,只要她前面都做满分了,这道舍弃也可以。
那个勉强符合她眼缘的脸红弟弟,她也没有再应邀见面。虽然戏说让他当个道具,可难得有个不那么油腻的年轻人,她不想做他成长里的那个坏姐姐,不爱也别伤害。
在两个月的尾巴上,兔姐有了新主意:既然不着急找真男友了,可以找个假男友啊。
她眼睛眨了眨,挪过手机:“你看这条新闻,小伙整容,租豪车婚骗。”吴优:“渣男真多。”
“我是让你骂人的么?我是让你以渣男之道还渣男之身。”
格局打开,事情一下子就好办了。只要找个合适的人,陪她去一趟高意昆婚礼就行了。吴优顺理成章给发小陈宴安排了这个活儿,他接触面广,圈子里有钱有颜的人也多。
没想到陈宴一口回绝:“我凭什么帮你,假装情侣,是不是还要搂搂抱抱?随便找个刚认识的人就行?你没节操、我可不助纣为虐。”
吴优觉得他也是奇奇怪怪,自己一个花花公子,倒是有脸说她没节操。
陈宴心里也有股劲儿,吴优和那个医学博士在一起五年,家世登对、温文尔雅,他说不出什么。但让他在自己圈子拽个人去跟她亲密表演一天,他下不去手。
……一个个的,都特么疯了吧。
其实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沈南雨。
在李琢正式入职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吴优她们在他的小酒吧喝酒。沈南雨脾气好、健谈,他在国外四年学的商科,居然还跟吴优领导陆峰是校友。他们在吧台那边热络地聊天,有来有回。
李执中间过来了一趟,没有搭腔。听到吴优在吐槽她那个博士前任,说他其实挺无趣的,早想换个口味了。
她酒喝多了信口开河,手挥起来是有点张牙舞爪的样子,仿佛荤素不忌的女流氓……
盛夏的夜晚,路灯光线穿过花窗,描摹出变形的残影模样。黝黯的桌台上一盏盏烛灯,照不亮脸庞,也看不清心境……
散场时,照旧是兔姐和吴优一路,李执过来接琢子、顺便送沈南雨。
沈南雨在副驾上闲扯:“你这个朋友其实挺不错。”
李执纠正他:“她不是我的朋友,是我妹妹的朋友。”
沈南雨不懂这有什么好抠字眼的,兄妹感情很好,一贯朋友不都混着玩的么。
“怎么不错?”李执倒是想听听沈南雨的评价。
“她在A司,连续升职,全年绩效S+,我们品牌不是需要做商业策略的人才么?”
“你不是相亲么?听着怎么有点像招聘。”
李执以为今晚妹妹在帮吴优牵线相亲沈南雨,他不知道,其实吴优已经很久不相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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