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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这壶酒都给你们,只求你们不要把这事上报给州府。”小吏又使劲磕了好几个响头。
“起来吧。”叶奎摆摆手。
小吏千恩万谢地走了。
叶奎盯着小吏疾走的背影,左右看了看两位同僚,三人会心一笑。
那小吏跑出两个转角终于停下,四下张望了一会才拐进墨坊的后院,迎面便撞见气势汹汹的程杰书。
程大少爷被关在墨坊不得进出,心中正一肚子气,见着衙役也没有好脸色。
“大少爷这是上哪里去?”小吏高声招呼。
“官爷,怎么巡逻巡到了后院?我们府上的人是不是上个茅厕也要报告一番?”
“大少爷可不能这么说,州府只是协同办案,岂会过问程府后院之事,我来这是讨杯茶喝。”小吏的声音又尖又高,“不瞒您说,我藏的那壶酒被收了,外院的茶水也没了,实在渴得紧……”
程大少爷没什么耐心,对身后的小厮说:“给这位官爷上茶。”
“不用如此麻烦,帮我加满水袋就行。”
小吏解下别在腰上的水袋,那边接过很快给他装满水。
程杰书对着小吏冷嗤了几声,“不送了。”
小吏哼着小曲出了后院后,程家后院西厢房的门开了。
“杰书,刚才是什么人?”程枯眼神平静,语调轻柔。
程杰书本想说,这些人还不都是你招来的么。
可是每每看见程枯,他旺盛的火气总是无端被浇灭,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像是火苗进入真空中,瞬间被活活吞掉。
他憋着嗓子说:“官差。”
“是否前院怠慢了?”
“不知,你自己去看。”程杰书拂袖而去。
程枯平静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兄长关上东厢房的门,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男子在转身的瞬间,本来就平静的脸色更为寡淡,眼神冰冷。
这墨坊是他和程君集一手打造的,他熟悉其中的每条游廊和转角,到了垂花门边,他不出去,而是沿着游廊一直往西边打开一道挂满爬藤植物的门。
门后是程氏墨坊还未建成的花园-知墨园。
花园当中是一片结了冰的湖面,湖岸上累满了奇石假山。
有个干瘦的人影立在奇石假山后面。
程枯沉默走向那人。
那人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来,不是那个刚刚说没水喝的小吏又是谁呢。
只是小吏才露出黄牙,便被程枯一把推入假山后面。
两人的身影恰好被假山挡住。
他背着手问道:“什么消息?”
“程公子着什么急,我最近在长乐堵坊输大了……”
小吏的话未说完便被人掐住了喉咙。
男子的嘴角斜勾起,脸上泛着如利刃般的寒光,手头略一用力竟然将那小吏掐着举了起来。
他冷冷笑着:“输了多少?我倒要看你有没有命再去赌坊。”
小吏根本发不出声音,求生的本能让他的手使劲拍打着程枯的。
他嘴里发出断续的咿呀声。
程枯嘴角的弧度始终如一,冷冷看着小吏的挣扎。
他看着这人脸色涨红扭曲,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含糊,好像那些被挂上白绫的女子死之前一样。
程枯的嘴角忽然抽动了一瞬,手猛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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