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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将汉子摇醒,汉子醒来,看到官差的脸,张口就是:“官爷,我都招了,就是那福鼎楼的掌柜让我干的,冤有头债有主,您把他关起来,放了我吧。”
“别那么多废话,有人来探监。”官差一脚踢在汉子身上,毫不客气的说道。
汉子这才看见了站在远处的苏念,竟是又把身子转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官差一走,苏念缓缓开口:“福鼎楼李掌柜已私下跟我说了,他是吩咐你来聚鲜楼闹事,却没想让我关店的意思,一切都是你自己心胸狭隘,故意将事儿闹大。”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叫我……”汉子猛的睁眼,惊愕的看着苏念。
“没什么不可能的。”苏念无视汉子渗人的目光,继续说:“李掌柜已私下跟我道歉赔礼了,而你私自将事情闹大,这罪责只能由你一人承担了,不过是下半辈子在牢狱中度过罢了。”
“你……”汉子死死盯着苏念,眼中的杀意直指苏念,苏念淡漠的跟他对视着,丝毫没有受汉子的影响。
半响,汉子突然收回目光,转向了地上的稻草,平静道:“你不用唬我,我说了是那福鼎楼掌柜让我闹大的。”
“是吗?”
“张铁柱,京城人士,家住南街大同巷子口,家中仅有患有盲疾的老母和天生病弱的幼弟。五日前,幼弟感染风寒病重,可昨日,我却在回春堂后街见到了他在墙边咳嗽呢。”
苏念每说一句,张铁柱的脸便白一分,说到最后,汉子看向苏念的目光已不再有杀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愤怒。
恐惧的,是他的家事被孙侃查的如此清楚,他不知苏念是只有这样的势力,还是其实这只是冰山一角?那他作为普通的老百姓,又怎么斗得过?
愤怒的,是他答应做这事的条件分明是讲他家中幼弟安顿好,如今,却被丢在医馆后街。
他也猜测是不是苏念诓他,但以苏念背后的势力,就算诓骗他,苏念已经查到他的家事了,收拾他的家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张铁柱从小没了爹,一直靠他摸爬滚打才将这个家支撑起来,为了生存,他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儿,人人嫌他厌他。他其实都知道,准确来说,张铁柱是个及其聪明的人。
他一直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却这么多年从未出事,胆大却懂得趋利避害,风险太大的一律不做。还撑起了他的家,身边甚至有了一群追随者。在酒楼里闹事,也是那边特意吩咐闹的越大越好,一切有他们兜底。
故苏念此番话一说出,他就懂得了苏念的意思,他已经在牢里待了三日,那边却迟迟不来消息,大约是要放弃他了。于是他当机立断,主动投诚。
“柳掌柜,小人错了,其实是金玉楼赵掌柜吩咐小的,只要小的将事儿闹大了,再推给福鼎楼,便可以派人治好小的的幼弟。小的也是心系家人,才出此下策啊。”
李铁柱跪在地上,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言语满是诚恳。
苏念不语,李铁柱着急的冷汗直流,眼珠转了几圈,说:“小人,还知晓一事,那赵掌柜看上了聚鲜楼的厨子,答应送他儿子去上兰亭书院。”
在大渊朝,实行科举制,普通百姓亦可参与科举担任官员,士农工商,能当时官是百姓梦寐以求的事儿,故家中有些余财的便会送子嗣到书院读书,以便将来参加科举。兰亭书院,便是京中富豪开设的最大的民间书院,不受官府管辖,里面人才辈出,是除了皇家鹿鸣书院外,最受追捧的一个。
苏念若有所思,聚鲜楼的厨子都是她寻遍大渊才招来的,个个厨艺精湛。她给他们开的月银已是同比厨子中的三倍,却忽略了他们家庭,的确是个漏洞。
苏念很满意李铁柱的上道,便点了点头,“起来吧。”
李铁柱知道,这是要接受他的投诚了,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便整个人放松的坐在地上,平复着快速的心跳。
事情解决,苏念带着元宝往外走。
元宝欲言又止,在苏念身后嘴张了又张,什么话都没有说。
苏念瞥了一眼,问:“你想说什么?”
“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东家,那福鼎楼张掌柜真私下找了东家?可他不是冤枉的吗?”元宝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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