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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她的人,我不知道是谁。”苏尔诺看着孙梧,“但是……这个人一定来过孙府。”
面容尚带着青稚的鲜衣少年忽地凝重起来,“姨娘当真不是自缢?”
苏尔诺无言,只是打量起这间厢房,陈设简单雅致,外厅和寝室做了精巧的酸枝木博古架隔断,中间一道拱形的门洞进入寝室,博古架上摆着的都是各类书卷,也有几件玉器做成的生肖吉祥物。
若是站在外间,并不能看真切寝室里的人是何人。
苏尔诺侧目,“孙公子,三十日整天,夏侯先生没出过门?”
“没有,一直在此卧床。”
“他的两位弟子呢?”
孙梧猝然一愣,片刻后才答:“他们给我们授课后也没去别的地方,晚间……”
“晚间怎么了?”
“晚间我来看望夏侯先生,里面刚好熄了灯便没再进去了,熄灯前,我只见一人在里间走动。”
“那是什么时辰?是谁不在里面?”
“约莫是亥时三刻了,在里面陪着老师的应是夏侯过,吕明是不在的。”
“为何你如此确定?”
孙梧笑道:“他们很好认,吕明长得壮实,夏侯过身材修长,看影子便能看出来。”
苏尔诺未置可否,孙梧又道:“他们二人都是举人,学问好,性情高雅,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
“孙公子,你和姨娘熟悉吗?”
孙梧被问得脸上一红,孙老爷见此忙打岔道:“官爷,官爷,别听那婆娘乱说,我儿性情纯良温厚,是个书呆子,怎么会做那等龌龊之事?”
孙梧脸上红色未褪,支吾着道:“既然评事大人问完了事,我可否去温书了?”
苏尔诺自然没有再留人的道理,也同去学堂。
三人在游廊上便看见裴宁澄身后跟着衙役大步而来。
苏尔诺对他摇了摇头,裴宁澄心下了然,只眼眸沉静地看她,“那便先走吧,去梅树村。”
两人上了马车便同时望向对方。
裴宁澄勾唇道:“你先说。”
“有必要去兴阳书院走一趟。”
苏尔诺说完看着他。
“叶二娘也丢了件东西,一对珍珠耳铛。”
……
梅树村和桃源村只隔了一里地,于元霜住的地方就极其寒酸简陋,她的夫家书生吴太只是个穷秀才,家徒四壁。
简陋的白墙青瓦三间房排成一排,吴秀才将官府的人迎进门便揣着手站到一边。
“你家中还有何人?”裴宁澄没见着他母亲,故意问道。
吴秀才垂着头小声道:“有个老母,行走不便,卧在里间床榻上。”
不会又是装病吧,苏尔诺想到此便撩开帘子进了寝室。
那老妇人面黄肌瘦,躺在床榻上如同枯树枝干一般。
她听见声响,倒三角眼溜溜地转过来,眼白把黑眼珠挤得走投无路般,满脸褶皱,皱着眉头喊道:“都回去吧,姓于的死了,你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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