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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强年轻时做过木匠、泥水匠,多少有点手艺在身上,忙惯了人,老了后也闲不下来,又是个热心肠,搬了新家后就去街道找了个志愿者的身份来当,成天在几个小区里忙活。
沈丹说他就是瞎忙浪费生命,领到退休金还不懂享受,楚强却乐在其中。
孩子们大了后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他和沈丹二人在家大眼对小眼,成日听沈丹絮絮叨叨,还不如出门干活。
楚萱担忧他的身体状况:“上回检查出来长的骨刺不痛了吗?”
沈丹叹息一声,又很气:“痛啊!痛他也要出门,你说怎么办?天天晚上都在用帕子热敷,但是就没有见到他消停。”
楚萱皱眉:“让他在中医院挂个号去扎针,他没有去?”
沈丹摇头:“没有。”
楚萱更担忧:“怎么没有呢?”
沈丹看她一眼,将汤往外端:“他舍不得钱,还要还债嘛。”
普通人家的生活,钱财总是绕不开的话。
楚强夫妻快到退休年纪才买房,沈丹说是至今还有欠债背着,说他们一人的退休金拿来还借款,另一人的退休金拿来生活,实际上的情况如何,楚萱也不是特别清楚。
她只是有些怀疑,当初给了他们一半楚佳惠的赔偿金,他们应该不至于还拖着很多债务。
想是这么想,但听沈丹说楚强舍不得钱,她立刻就心疼他了:“针灸才需要多少钱?我给他出。我回头给他说说,小病不能拖大了,必须早点去治。”
她不是个所谓的扶舅魔,但对楚强的感情实在太深厚。
当初要不是楚强一力将她和楚佳惠接回苏城来,她的命运不知道会悲惨多少倍,包括她后续的生活、学业,也全是楚强的苦力支起来的。
再苦再累,她这个二舅从没说过她们母女一句重话,反过来还要去承担沈丹的怒火。
“再生父母”四个字,就是对楚强于她而言最好的诠释。
听楚萱说承担药费,沈丹没多回应,只说:“你记得劝他去治,他那个独头,就你说的话他听得到耳朵里头。”
楚萱从小不在苏城长大,转学后的学校里也没有方言氛围,基本听不懂当地话,沈丹是本地人,有时候跟她说普通话就难免带几个方言,听得楚萱一知半解。
趁沈丹再进厨房时,楚萱问楚洋:“‘独头’是什么意思?”
楚洋正在开大蟹钳,配合着手中动作,脸上呲牙咧嘴地用力,头也没抬地回她:“倔驴。”
解释完,他还煞有介事地补充:“说得也挺对的。”
楚萱顿了下,随后一掌往楚洋手臂上拍过去。
“你要逆天了?这么说你爸。”
“啊——”楚洋夸张地一声嚎叫:“楚萱你要打死我!”
楚萱那一巴掌拍过去,恰好拍到他正在用力的肱二头肌,那明显锻炼过的肌肉硬梆梆的,她的杀伤力微乎其微,反而被震得手掌生疼。
这下见楚洋先发制人,装模作样,楚萱语气恶狠狠地:“你再说,我下次拍你的脑门。”
楚洋叫嚣:“你别以为我不敢朝你还手!”
楚萱不甘示弱:“那你动手试试。”
二人一见面就斗鸡一样互呛,但楚洋跟楚萱闹得欢,没了之前百无聊赖的颓样,也没躲房间里去玩游戏,家中氛围一下就很热闹。
很明显,楚萱在不在,楚洋是两个状态。
沈丹坐在桌边,深深看了楚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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