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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来势汹汹,山道泥泞不堪,极其难行。
破庙中,众人稍作休整。
李锦绣坐在火堆前,伸出双手烤火,那只小白兔此刻正窝在他怀里,探出个小脑袋来,猩红的眼睛圆溜溜的。
燕雨真裹挟着一身清寒踏入破庙,一眼就瞥见了他,但没理会,先行过去回禀师尊,待再出来时,李锦绣就不见了。
额头上的某一根青筋猛然一跳,燕雨真下意识攥紧拳头。
破庙之外,人声传来。
“不可以乱碰!”一名弟子沉着脸,手势呈狂风扫落叶状,“去去去,一边凉快去,别打扰我们做事!”
“别急着走!你搞的烂摊子,自己收拾!给我捡起来!”另一名弟子道,看起来挺生气的。
“哦。”李锦绣乖乖点头,将被他故意碰翻在地的符纸,一张张捡了起来,用衣袖擦掉沾染的水滞,叠整齐了,才交到对方手里。
“行了,滚进去老实待着,没你的事就少出来。”那名弟子接过符咒,压根没看,就分给其他几人,在周围张贴。嘴里絮絮叨叨念,“本来下雨天就烦!还多了个小白脸捣乱。什么都不会,白吃白喝啥活不干,等着人伺候,真不知道带着他有什么用!”
李锦绣眨巴眨巴眼,老老实实“滚”了回去。
燕雨真等人走后,才现身,伸手问那名弟子要来符纸,此为“镇邪符”,出门在外总归不甚安全,携带此符往下榻之处周围贴上几张,等闲的邪祟根本无法靠近。
可保一夜安稳。
更何况一路上接连遇见两次行尸作祟,确实有必要谨慎些。
只不过很显然,这些符咒都是现画的,上面的朱砂还未干。
燕雨真一张一张地翻,仔仔细细端详着符纸。
弟子们面面相觑,胆大些的从旁询问:“燕师兄,这,这符纸有什么问题吗?”
“是谁画的?”燕雨真问。
“是我。”
燕雨真:“再去画一张。”
待新画好的符纸拿上来时,燕雨真又是一番仔细对比。
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新画的那张符咒上,缺了一点。
而画符这种事情,也讲究缺一不可,多一点少一点,咒法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这点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与其说是点,不如说像是手指不小心按上去的。
燕雨真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一点,不是朱砂,而是血。
以血画符,威力翻倍。
那名弟子小心翼翼询问:“燕师兄,是不是我画得不好?”
燕雨真未言,把符纸还了回去,略一思忖,又道:“此雨来得蹊跷,正逢前面塌方挡路,只怕不是巧合。今晚都放机灵些,莫让一些无耻鬼祟之徒有了可趁之机。”
“是,师兄!”
破庙内,李锦绣正在烤一块肉麦饼,小白兔腿骨虽然接上了,但还不太敢走路,翘着受伤的爪爪,躲在一旁啃草。那草还是方才李锦绣从外随意薅了一把。
好不好吃不知道,反正看着嫩嫩的一茬儿。
他将烤好的肉麦饼,用树枝从火堆里扒拉出来,随意刮了刮表面附着的灰尘,刚准备拿起来开吃,眼前骤然一黑,一只玄色长靴毫无征兆的,一脚将肉麦饼重新踢回了火堆里。
李锦绣先是一愣,随即心生恼火,猛一抬头,恰好同沉沉的眼眸对视上了。
看着燕雨真手里握的长鞭,李锦绣心里蓦然一咯噔,到嘴的质问直接吞了回去。
“把饼子拿出来。”燕雨真吩咐,语气不容置喙。
李锦绣不想徒增是非,就拿起树枝,刚想将肉麦饼扒拉出来,岂料那只脚直接踩住了树枝,卡擦一声,树枝断成了两截。
“嗯?”李锦绣仰头望他。
“既然手这么不老实,就伸进火堆里,把饼子掏出来。”燕雨真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俊容上满是凛冽神情,不似说笑。
李锦绣又不是个真傻子,怎么可能徒手把手往火堆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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