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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渔说:“我出生长大在上海郊区的村庄,与父母、与祖父母住在自建房里。父母在附近的钢厂打工,我的祖父母种着家门口的几亩地,春天插秧、夏天收玉米、秋天割稻子、冬天挖红薯和花生,虽然很辛劳,但还算平稳度日。”
“我在镇子上念小学、念初中,身边的同学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也有一个暗恋的女孩,她考到了区里的重点高中,住在学校,每周回村里。”
陆观野故意道:“谁啊,我认不认识?”
晚渔马上说:“角色行为,请不要上升至演员本人。”
他继续道:“我初中毕业以后,就跟着村庄里的哥哥出去做生意,赔了钱,还被人坑了一把,欠了一屁股债。这时候传来好消息,说我们的村庄终于要拆迁了。”
“我回到乡下,与同乡人一起,找拆迁办的人闹事,企图多分点钱,结果闹得过了头,被警察抓起来,一看我有案底,就把我关了起来。我在监狱的时候,爷爷去世,奶奶得了老年痴呆。”
“两年后等我出狱,拆迁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我的父母签了协议,可以分得两套房,也从工厂离职了,每天打牌打麻将。”
“但是拆迁房还在建,我们一家只能租房子住。我重操旧业,帮监狱里认识的大哥看麻将馆,卖假烟假酒,不多时,二进宫。这一次出来,发现父母卖掉了房子,留奶奶一个人在养老院。”
攀岩馆距离小区不远,陆观野停下车,但两人都坐在车里没有动,等晚渔说完故事结局。
“我在工地上找了一份活,没有地方住,开电瓶车路过村庄,发现这片地还没被纳入市政规划,老房子门前的草长得有半人高,仿若鬼屋,但我还是住了进去。”
晚渔说完了,问:“无聊吧?”
陆观野问:“然后呢?”
晚渔说:“没有了,要么我帮你问问导演。”
陆观野点评道:“太现实了,不讨喜吧。”
晚渔笑了,说:“看导演怎么拍吧。我小时候也住在乡下外婆家,屋前有柿子树,屋后有冬枣树,在二楼走廊推开窗,就能摘到冬枣。”
陆观野说:“原来是为了情怀。”
晚渔说:“乡下房子还在,等空了可以去看看。”
车内安静下来,晚渔不舍得走,抓住了陆观野的右手,就着车内昏暗的灯光研究他的指节和茧,好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家都是成年人,深知关系只能往前推进,绝不可能后退。
接过吻,就不会再满足于牵手聊天。
不过陆观野让他玩了一会儿,就把手抽回来,说:“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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