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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又不行,还能让“外人”插手。
祝缨又极想把这件事做成、做好,还得考虑不能得罪了王府里的人。
她得好好想想。
……
那一边,王府的主人们却是等不及了,他们还要招待郑熹好好吃饭呢!
老太妃和高阳郡王也不要郑熹现在就给他们个结果,老太妃见他们脸上没有喜悦的神情就知道眼下没有个结果,她也不恼,嗔笑道:“哎哟哟,我的乖乖,还跟小时候一样,一旦功课没能立时叫师傅夸个上等,脸上就带出来了。”
郑熹对上外婆,也只能哭笑不得地叫一声:“外婆!”
祝缨从中竟听出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老太妃很吃这一套,亲自给外孙找理由,说:“就算是去庙里许愿,也得烧的香烟飘到菩萨座前祂才能知道不是?”
又向儿子夸外孙:“七郎心里有咱们,听了信儿就过来啦。”
顺便又说祝缨也辛苦了:“可怜见的,小小年纪这么奔波。来人,陪他去好好管待茶饭,你们也不许吓着他。”
祝缨又被长史给亲自陪着吃饭去了。
王府长史,跟大理寺的少卿一样的品级,这就是让裴清陪祝缨吃饭,祝缨可不敢往上面坐。裴清,那是大理寺吃午饭的时候都不跟祝缨一个屋,赏一盆鸡汤就是给面子的主儿啊!
祝缨硬是不坐,长史看她不像沮丧的样子,倒有几分欣赏这小孩子的心性沉稳,笑道:“你是七郎带来的,是客。年轻人,在这里不必像外间他们那样推来叙去的。”
祝缨道:“既然不用假客气,就算随意一坐,您看看您这样的人才,再看看我这样的年纪,也该请您上坐的。”
长史笑道:“好吧,你我同坐。”
两人勉强平坐,一时酒席上来。祝缨先说:“容晚生以茶代酒,谢您今日招待。”
长史道:“但饮无妨。”
祝缨腼腆地说:“恐怕酒后失态误了事,今天的事,我还得好好想想。”
长史也不勉强,与她饮了一杯,放下杯子让了一回,才问:“怎么?竟有些眉目了么?”
祝缨道:“晚生见识浅薄,好些事情看到眼里了,还没理个明白,还须仔细想想才好。要是才有了一点儿进展就大呼小叫的,说我轻狂事小,办下去又进展艰难叫府上白白期望岂不惹人厌了。”
长史道:“唔,小小年纪,十分通透,不愧是七郎都看重的人。既然自己肚里有数,我便不啰嗦啦。请——”
长史举箸,祝缨也捏起了筷子。她看了眼流水般上来的席面,又遇到了看失物单子时的情况——她连人家王府的菜都有一半儿不认得是什么东西!只能认出个鸡、鱼的形状,又认得几个丸子、菜蔬之类。别的,就都没见过了。
王府看郑熹面子上,待她确实不薄,上的东西她都不认得了!
到于妙妙家里,东西她都认得,不过东西好些、贵些,纵没用过也是见过的。后来进了州府,也长了一点见识。再到京城,她也做了官,便以为京城繁华,比州府是强的,但也不过是因为地域不同、东西才有差异。郑侯府上,她只进过郑熹的书房,郑熹的书房是真正读书、理事的地方,还不觉得过份奢华。
直到她见识了王府的库房、酒席!
王府丢了万金以上的东西,还不着急,还能再凑出另一份相仿的,且除此之外各自依旧奢华。
挟了一筷子肉块,吃进嘴里十分犹疑,竟不太能确定这是什么肉,也没人给她报菜名儿。祝缨心道:我可是在知府家厨房学过的啊!可见官员与王府差别之大了……
祝缨吃东西香甜,长史留意看着她,不由胃口大开,酒也不喝了,竟多吃了一碗饭。祝缨吃饭的时候留意长史的动作,慢慢跟他学着。她学得很自然,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模仿父母说话、走路一样,坦坦****的就是学。
长史看在眼里,也不点破,有点能理解郑熹执掌大理寺,大理寺里积年审案、问案的老手不知有多少,历代传下来的破案法子也有许多,为何独独带了这么个雏儿来。
祝缨吃完了,见没人传她过去,又恭恭敬敬地请教长史:“晚生要是向他们那里办案似的询问府里未免无礼,有件事儿想请教大人,您方便就给指点一下儿。”
长史含笑道:“你且说来。”
祝缨道:“看管内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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