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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身后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她身不由己地往后倒,一双温暖的手迅速地接住了她,并半强制性地把她拖到了一棵胸幅宽大的橄榄树后面。下一刻,几颗子弹就跳跃着穿透了她原先占据着的地方,它们掀开塑胶仪表板和金属的车门简直就像撕开一块纸片那样轻松简单,发动机也被打穿了,金属碎片到处乱飞,其中的一块穿过了凯瑟琳的大腿,幸好没有直接打到动脉与骨头。
她一脸茫然地向上看,抓住她的是亚伯警长,他脸色严肃,眼神却挺温柔的,带着些怜悯是啊,怜悯,凯瑟琳想,他妈的她又被抛弃了一次,对象甚至不是一个英俊温柔年轻多金的白马王子,只是一个六岁的,臭屁异常的小男孩儿,她知道他并不想和自己待在一块,但这并不妨碍凯瑟琳在这半年里对他呵护备至,关爱有加,好吧,她知道他不稀罕这个,但最起码总得有点犹豫吧,在把她抛给一个愤怒而残酷的连续绑架杀人犯之——他走的还真是干脆利落。
“ghoul”应该就在附近,否则的话,撒沙不会急着摆脱自己,自己可比一只母猴子有用的多。
亚伯抱起凯瑟琳的腿,用小刀把她的牛仔裤割碎成条状好为那条血流不止的伤口做压力止血的处理,凯瑟琳抬起头,牙齿间发出嘶嘶的声音,也许是因为疼痛,或是愤怒抑是两者皆有的缘故,她的眼睛模糊不清,不过还是能够看到灰白色的公路上倾覆的车辆,浅黑色的人影以及枪口喷射出的金红色火花。
“枪对他们没用。”凯瑟琳口齿不清地说道:“特别是在他们有所防备的情况下。”
“那么什么对他们有用?”亚伯一边忙着收紧绷带,一边密切注视着包围圈里的情况:一个糟糕的开始。大概没人能想到,小镇里“最没用的家伙”居然敢在大部分青壮年男人都去对付那些围攻孩子的野兽时杀死小镇的守卫,强行带走作为诱饵的机构成员(也许应该加个“前”)和未来的受害者“守株待兔”的方案就像孩子吹出的肥皂泡一样忽地一声就没了,最活见鬼的是小镇通往外面的道路只有一条。如果不是从一开始他就申请了一个擅长伪装的组员,这个计划还未启幕就已经可以挂上“d”的牌子了。
行动组成员之一正在离开,随着他的远去,就像被修复或还原的油画,两辆车逐渐从“溶解”的橄榄树林与空气中显现出来,最先跳出车外的几个人已经和还带着一半小镇神父面孔的“黑祭祀”交上了手——他们这次火力储备充分,目标明确,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开火,一个连发打出六七发子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子弹呼啸着在马路,灌木丛和橄榄林中穿来穿去,掀起水泥,草,泥土和树皮——在接下来的数分钟里,亚伯和凯瑟琳只得不断地尝试把自己塞进路肩下的排水沟,和烂糟糟的污泥和活泼的蚊虫共享这一片勉强还算安全的栖僧地,即便如此,凯瑟琳还是受了第二次伤——一颗跳弹打进她的肩胛下方,而亚伯则被划伤了头皮和肩膀。
凯瑟琳模糊不清地嘟哝,她筋疲力尽,感觉浑身发冷,昏昏欲睡:“他们想谋杀我们。”
“谋杀绝不允许,误杀难以避免。”亚伯说:“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子弹的射程之内都不是谈话发呆的好地方。”
凯瑟琳无声地诅咒这个男人不合时宜的幽默感。
“可以理解,上面那个价值连城。”亚伯眼疾手快地弹飞几条寻味而来的水蛭:“你应该知道机构的规矩——他现在几乎可以等同一艘二战时期的战列舰。”
凯瑟琳不作声,机构的成员会自觉地把一部分奖金返还机构,如果他们没死(这种情况很少),那么获得批准从机构退出(这个几率更小)之后就是他们的养老金,如果死了,这笔钱就会纳入机构的公共基金内,用来悬赏那个杀死他们的罪犯。所以说,只要登上机构“悬赏名单”不管这个罪犯是如何的狡猾,凶残,善于隐藏,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抓或是被杀,因为这种累计方式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是个恶性循坏。
“黑祭祀”在短短半年之间就把自己的悬赏金额翻了一倍,可以想象,附注在悬赏金额后面的死亡人员名单是如何同比例疯狂增长的。如果凯瑟琳能在半年前回到机构,详详细细地说明有关于这个罪犯的情况,也许他还不会增值的如此之快。
亚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听到上面的枪声安静了那么一瞬间:“结束了?”他用口型说道,对凯瑟琳也对自己。
据他最后瞥见的景象,这些小伙子们应该已经控制住整个局势了,那个不折不扣的渎神者确实如凯瑟琳所说的那样难以应付,子弹在他的身上几乎无法取得决定性的结果——却可以在足够密集的情况下限制他的行动,加上另外两个异能者的左右夹击,剩余的活动空间已经小的只能容许他简单地活动一下胳膊腿什么的。
凯瑟琳什么都没说,她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亚伯的脸上。
一股尖锐强烈的恐惧感从亚伯的面颊直接传达到他的大脑和脊髓里。
***
行动组的另一小半人去追那个带走了孩子的大猴子,即便没有亚伯的指示,他们也知道一只猴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片浩瀚的橄榄树林中,更不会因为一见钟情或是其他该死的原因把诱饵之二从一部疾驰的轿车上截走。
“那是只马戏团的猴子。”追击者之一说道,他看到那只猴子身上穿着漂亮的小背心:“也许它以为那是只洋娃娃。”
“你以为那只猴子和你一样蠢吗?”追击者之二,也就是他的搭档嗤笑了一声:“它走的是一条直线,显而易见,它正往某个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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