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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条和顾鸿影平时说话风格截然不同的、充满着长辈式语重心长的回复,虞荼只有以下六个点:
地铁、老人、手机。
屏幕另一端,你们的存在就很不科学吧!
虞荼内心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对话框里的“嗯嗯,收到”。
他理解为一切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都是封建迷信,但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没毛病,逻辑自洽了。
关上手机,虞荼看着自己摆了一桌的封建迷信物品,叹了口气后,后知后觉地开始心疼自己的钱包。
他那不富裕的小金库又缩水了啊!
被“快没钱了”这个事实打击的虞荼呆滞着一双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兜,还是去镇上的超市和杂货铺里买了些东西———有巴掌大的可以换衣服扎头发的小玩偶,有五颜六色的彩色橡皮筋,各种形状的动物发卡,不同口味的彩色玻璃糖零零散散买了一大包。
虞荼避开人群,将这一大包东西提到了旧楼,跨过门槛时,他感觉浑身一凉。
他这时用的是自己的本体而不是马甲,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力都迟钝了许多,只能感觉到空气有些不正常的冷,但看不见那些在角落挨挨挤挤的黑色。
“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所以随便买了点。”
虞荼将手里的大袋子放到地上,然后一个个掏出来展示怎么玩怎么用,五颜六色的小东西摆了一地,在有些昏沉的光线下,依旧是漂亮的色彩。
虞荼展示完后起身拍拍灰:“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再给你们买别的。”
他弯起眉眼笑道:“走啦,拜拜~”
他道完别后离开了旧楼,所以没看到在他转身后,那些他本体看不见的黑色涌上来想拉住他,却在碰到门槛时被阳光灼伤,发出“嗤”的声响。
挨挨挤挤的黑色“呜”了好几声,它们竖在门槛前,好一会儿后才像融化的雪堆一样坍塌,黑色的浪潮平铺开,卷走了那些五颜六色的色彩。
可能是白天遇到的令人受惊吓的事情实在太多,哪怕从顾鸿影的口中确定他的运气着实不太行,虞荼也有了一种诡异的佛系感。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无论是福还是祸,反正躲不过。
想的相当透彻的虞荼在晚上锁好门窗倒头就睡,他今天白天检查过小楼的门窗了,质量特好,如果化成尸体的新郎再过来,捶一夜也不见得捶得开。至于新娘怕也没用,他打不过,还不如干脆点躺平。
深夜十二点,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槐林镇忽然开始起雾了,雾气越来越浓,渐渐遮蔽了整个街道。
“刺啦———”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拽着在浓雾中拖行,这个声音从东边贯穿到南边,从冯家一直拖行到旧楼门口。
被拖行的东西露出了真面目———是五个活人,三男两女,他们头朝下,在地上已经拖行出了血痕,眼睛紧闭着,生死不知。
每个人的脚踝都被一个纸扎人握着,红色的拖行男人,绿色的拖行女人。
五个纸扎人在旧楼的门槛前站成一排,简陋惨白的头颅上两点红色直勾勾地看向一楼中心的塔形承重柱,看着很有些渗得慌。
“咕叽咕叽———”
在他们的注视下,十八层的塔形承重柱上拳头大的黑色洞口里,涌出一团又一团的黑色,这些黑色从柱子上流淌下来,慢慢地堆积到门槛边。
旧楼的横梁上,一个轻飘飘的身影坠下来,是和门口一样的纸扎人,唯一的区别是这只纸扎人的双臂上没有红纸,露出了竹子的骨架。
黑色浪潮慢慢爬上那个双臂裸露的纸扎人人的身躯,纸扎人头颅上两个红色圆点忽明忽暗,过了好一会儿才稳定。
这个纸扎人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门槛边和其他五个纸扎人对视,过了一会儿,那五个纸扎人人齐刷刷地迈出一步,同时跨进了门槛,他们身后拖着的五个人也同样被拖入了旧楼中,脑袋在地面上留下淡淡的血迹。
纸扎人将这五个人丢到了塔形承重柱附近后,旧楼墙壁上留下来点蜡烛的地方忽然冒出了朵朵幽绿色的光,整个旧楼被照亮,房梁上悬下来的、带着污渍的麻绳和蒙了灰的白布条无风自动,呼啸着发出近乎尖叫的凄厉声音。
在这样可怕的声音里,被拖到旧楼里的五个男女里,最虎背熊腰的那个先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脑门剧痛,手向头上一摸,放到眼前全是血。
僵硬迟滞的思绪霎时间回笼,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到那些在风中呼啸的白布条与麻绳,还有那在幽幽绿光下阴森可怖的塔形承重柱,忍不住发起抖来。
他明明明明是在离开槐林镇的车上了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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