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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安分下来了。她躺好,把搁在两人中间的竹夫人拿开,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经意做出的姿态,却是无声的撩人。孟纾丞身形微顿,声音有些哑:“睡吧。”卫窈窈睁大眼睛,非要等他也躺下,才肯闭眼。还不忘强调:“别不管我啊!”说完,卫窈窈揪着被角,一边在心中默默垂泪,自叹自恋她真卑微啊,一边用眼神催促他。“嗯。”孟纾丞躺下后,才发现,少了竹夫人做阻隔,他们其实离得很近。大概过了一刻钟,又或是两刻钟,卫窈窈小声说:“我胆子也不小的。”“真的!”孟纾丞没有出声,只是弯起了薄唇。搬家卫窈窈在她心惊胆颤提防着可能会闹鬼的院子里住了几日,慢慢也适应了,轻松下来,偶尔才会想起卧房床下有个暗道。不过这日醒来,却听陈嬷嬷说:“异公巷的宅子已经收拾妥当了,娘子想今日搬过去吗?”“什么宅子?”卫窈窈愣住了。陈嬷嬷瞧见她脸上的迷茫,心里跟着咯噔一下,有些疑惑,难道三老爷没有告诉娘子?但三老爷和她说起此事时提到娘子的语气,并不像她不知道要搬家的样子啊。卫窈窈翻找她脑袋里为数不多的记忆,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记得有一晚,她好像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问她,是不是不想住在这里。当时太困,只知道说话的人声音很好听,卫窈窈印象中自己好像还笑了两声,不过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回了什么,应该就是点头之类的。反正她第二日醒来,没想起这回事。卫窈窈仔细回忆了一番,应该就是这般了,她轻轻的“啊”了一声,掰着手指数了数,好像也不过才三天:“这么快吗?”陈嬷嬷道:“闻谨的本事一向如此。”要不然他怎么会被孟纾丞挑到身边替自己打理前院事务。闻谨也刚从开封府寻药回来,还没歇息呢,这又马不停蹄地替孟纾丞置办下了一套宅子。卫窈窈听着都替他累。“娘子不了解他们,他们在外头行走的,哪里能歇半刻?三老爷身份贵重,下头多的是人等着听使唤,稍不留神,差事就落到旁人手里了,今儿丢件差事不要紧,可要是主子使得顺手,明儿丢的可能就是在主子跟前的脸面。”陈嬷嬷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计,和闻谨算是熟知,对他的心思能摸出几分,现在怕是叫他休息两日,他都不肯呢!陈嬷嬷也在心里琢磨呢!也就是月娘和她婆婆李氏是才送上来伺候的,要是三老爷再从京城要个资历深厚的老嬷嬷过来,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舒坦。她们正说着话,那边闻谨就带着几个粗实仆妇走进客院,站在廊下:“娘子,我送来几个婆子帮您抬箱笼。”刚还提到的人突然出现面前,卫窈窈没忍住笑了出来。带着浓浓的笑意说:“劳你费心了。”“娘子客气。”闻谨眼神示意几个仆妇仔细听用,又迈着步子匆匆离开了,想必又是去忙别的事情了。此时被官署南监内的霍敬再也维持不住冷静,愈发狂躁。自他被收监后,没有人来提审他,也没有人对他用刑,只有王氏被关押到他隔壁时,来人告诉了他一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静。“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南监偏僻,但霍敬仍然可以听到远处仪门方向传来的声响。看守监门的锦衣卫瞥了他一眼:“这几日府衙大门敞开,由百姓们和各家商号来衙门认领失物。”霍敬隔着铁栏望向远处,只看到一丝泄露进来的天光,他微微失神,上回府衙这般热闹,还是百姓们过来认领尸首的那几日。想必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吧!霍敬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孟纾丞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但随着时光流逝,他知道自己手中的筹码也随之一步步减轻,主动权早已旁落。而他此刻的境况,外头该知道,也都知道了。恐怕现在即使孟纾丞不要他的命,也有人想要他永远开不了口。他对锦衣卫说:“帮我请孟阁老。”不止济宁官署,整个济宁城都格外嘈杂。乌鸣山沉船的商户有大量的过路的外地商户,不过济宁官府提前向其他州府送去了消息,他们看到当地官署张贴的告示后连忙带着车队骑着快马赶来济宁领失物,因此济宁几条主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马车寸步难行。卫窈窈掀开车帘往外瞧,大家并没有太过高兴,便是有笑容,眉眼间好似都带着苦涩。望着茫茫人海,卫窈窈心尖忽然刺痛,不知其中可有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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