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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渐渐过去,一晃,慕星遥和贺兰涯在这处山野内已经快生活一个月了。
贺兰涯很扛造,在彻底没有伤药、没有烧酒的情况下,他的伤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起来。
慕星遥正在收拾山洞里的瓶瓶罐罐,转来转去,贺兰涯一会儿听到她说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拿?一会儿又听见她说我是不是漏了什么?
她转得贺兰涯头晕,贺兰涯终于忍不住询问:“我们要离开这里?”
“是啊。”
慕星遥把一些剩下的首饰衣服全都装起来,“我那天去装水的时候,发现了一艘破船,好像是汛期被冲上来的,修修就能好。”
“我们可以坐着船离开这里。”
贺兰涯盘腿坐在石床上,墨色长发随意一系,落魄成这样,也不能冲淡他身上的贵气。
“为什么要走?”
贺兰涯问。他起身按住慕星遥包好的包裹,身体朝慕星遥半倾,他忽然靠过来,慕星遥朝后退了退。
虽然这几天给贺兰涯换药,贺兰涯全身上下早被她看光了,但是他这么靠近来,慕星遥仍然不适应。
她道:“太热了,哥哥,走远点,大夏天的。”
贺兰涯一愣,但也没再靠过去,轻声和缓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贺兰涯不畏惧争斗,甚至会挑起争斗。
但是之前和慕星遥共看流萤烛光、天阶秋河静谧美丽,让贺兰涯觉得此生悠长,闲云野鹤其实最为自在。
慕星遥一想,为什么要离开?
她坚定道:“因为我们没有盐了。油可以炼,盐我们没办法,这儿又没有湖、海。”
她很是痛苦,人生啊,如果连吃东西都没有盐,还有什么滋味?
贺兰涯似乎松了一口气:“如若只是这一点,我可以从外面带盐进来。”
慕星遥真不理解,环视山洞里的破败环境,这么个偏僻苦热的地方,贺兰涯到底在流连什么?
慕星遥立即说:“不只是盐的问题。”
她掰着手指头给贺兰涯历数这里的诸多不便:“首先,哪怕我们有了盐,其他生活必需品你也能采集到,但是这里终究太危险了。”
“我们运气好,没有碰到和我们抢山洞的野兽,但是运气这种东西,不可能一直眷顾我们。而且这儿每晚都能听到狼叫,我都被吵醒几次了。”
不等贺兰涯提出自己的意见,慕星遥继续说:“另外,你不觉得这里太小了吗?”
“太热了,真的太热了。”她沉痛道,“我们现在连床都只有一张,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多热,就跟火炉一样。”
贺兰涯紧紧抿唇,意思还是嫌弃他?
就在贺兰涯要对慕星遥说他身为混沌本源,和他多接触,对修炼、身体乃至寿命都有莫大好处,别人求也求不来时,慕星遥又叹一口气。
“更何况,在山野里生活实在太累了。上到一顿肉、一颗菜,下到一瓢水,都要我们自己去取。虽然你也会一起分担,但这种生活方式实在太不方便。我们隔壁的那个部落虽然一时没找你我的麻烦,但是近邻有怨,总不是久居之地。”
慕星遥慢条斯理说出自己的想法,态度既不倨傲也不谦卑。
贺兰涯的目光落在慕星遥的手上,她手上多了许多细小的伤口,脸上未施脂粉,以往总精心梳的头发也只随意挽了一个髻。
她憔悴失落了许多,眼里盈盈的带了些疲态,水光潋滟,像是疲惫地想再睡一觉。
贺兰涯想到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慕星遥,偶尔做饭,更像是情致使然。现在她却投身于此……
贺兰涯道:“好。”
慕星遥睁大眼,贺兰涯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贺兰涯放开按压的包裹,俄顷转身,把慕星遥没收拾到的东西捡起来。
他用行动表明,可以离开。
慕星遥喜出望外,也不给贺兰涯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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