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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欢好,只觉飘飘然,有些做梦似的感觉。谈不上欢悦,却也并不十分痛苦。
事后少不得再洗沐一声,容卓先细心替他穿戴整齐了,这才去拣了自己衣物穿上,
容瑄借这工夫,先扶了树自己慢慢站起来。想要走回去,这才觉出脚下发虚,这一段不过百十步的路程,竟觉得无比艰难。
好在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分,林中道路照得分明。
散个步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容瑄也不知道如何跟庐景解释,一路左思右想。容卓要过来扶他,容瑄咬牙推开,却不敢大声,勉强悄悄走回去。
好在林中除了空地上还燃着箐火,并无他人。庐景小阮似乎都是去睡了。
容瑄这才稍微松下一口气,勉强爬上车去,倒在榻上便再也不想动弹。
容卓又去找来热水热茶,忙乱了半晌,这一夜才堪堪憩下。
纵然如此,容瑄第二天仍略有些低烧,躺了三天才下能够下床。
庐景意外的没有多说一句。容瑄借此尚能强撑出若无其事,老老实实依他所说,每每停在无人之处休憩之时,时常下车走动走动。只是自病后一起就时常有些头晕心悸,有时起身急了,眼前也会阵阵发黑,但缓过那一阵,也就没有什么。
只是有一次刚刚下车,只觉得眼前景物突然一片昏花,还来不及出声,悄无声息的便昏迷过去。
期间情形连他自己也记不太清楚。只是一睁开眼就是在靠在容卓怀里,只见着容卓脸上焦急慌乱,正低头紧紧盯着自己。见他醒来,极明显的长出一口气,尤有后怕的搂紧了他。
还来不及问,庐景凑过来看了看,仍旧很有些瞧不惯容卓,微微撇了撇嘴:“只是天气太热,有些体虚中暑。”接着又历历数落:“偏偏挑食。又不肯多吃……”
容瑄并不是有意不吃,只是近来真没了胃口。此时也没力气去同庐景分说,只安慰的在容卓环着自己的手上拍了拍,待要挣起身来,一来身上没有力气,二来容卓搂得太紧。只昨闭了眼昏昏沉沉的听着。
只有容卓唯唯诺诺,庐景说一句,他就连连点头应一句。
经此一事后,不说庐景越发的周全照顾,容卓更是小心翼翼尽心尽力,总是寸步不离的伺候左右。容瑄就是偶尔走动一下,也有他在周围团团的围着。
如此一日日的足了六月,容瑄那身形一眼就能叫人看出异样来。他身子日趋沉重,走两步路都有些笨拙,嘴上虽不说,实则那些腰酸背疼的症候越发的繁杂,每日只觉腰腹酸胀难受,按摩也不见多大效果,天气闷热加上身上不适,夜里睡不安稳,白天更加的有些懒得动作。
容卓只是心疼他,看他辛苦,有时也舍不得强迫他多走几步。胎儿勉强翻转了一些,却还未完全正位。
好在眼看着秋至,最热的盛夏过去,天气渐凉,容瑄的精神也跟着爽利一些,不再像从前那般毫无味口,他身体总算没有再坏下去,调养了这月许,胎儿长得也还满好。
庐景冷眼看几日,觉和容瑄待容卓的态度不愠不火,尚且平平。可就是容卓不知脸面为何物,一个人热火朝天的去殷勤热乎,居然也能在两人之粘乎出一种疑似如胶如漆的况味来。
这两人情形,瞧来稀疏平淡,可要仔细一琢磨,又似乎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别的先不多说,有时才稍稍一个眼神,容卓不等吩咐,自觉的就递过水杯或是毛巾来。
庐景每日容瑄闲话几句,只要有容卓在一旁,偶尔插话,总能引得容瑄走神,有时也不顾庐景在侧,转过脸去对着容卓好色好气的微微一笑。
后者自然欢喜,于是傻乎乎的也笑一笑。在番情景在庐景看来两人都透出些傻气来,只是当事人混然不觉。
庐景也管不了他,只是把这些情形细细写了,报于京中容湛得知。
也不知容湛如何作想,几日后来了回信。信中平平不见喜怒,只说容瑄万事不必挂心,只需静养。诸事回京再说。
庐景尚且觉得这信过于平淡了。容瑄却知道六哥性子,往往心中动了真怒,面上也不教人看出辞色来。看过这封信,心里就有些揣揣。虽转念想到早晚也得面对这一关,一路上仍走得十分的不踏实。
如此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眼看中秋就在眼前。不论他心里如何不安,京城总是在望了。
这天庐景支开容卓让他前去探路,替容瑄又按摩推拿了一回。
等到完毕时,见容瑄头上浸了一层汗水,拿过帕子替他拭去额上薄汗,又拉过一条薄毯来盖在身上,在一旁慢吞吞收拾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大约今天下千就能到京城了。”
容瑄拥着被子又有些昏昏欲睡,闻言只是嗯了一声。
庐景却不接着就走:“日前我有亲友刚刚进京,我想先行一步去看看。王爷身子也快八个月了,这两天还算安稳。我不过明日午后便回。”
庐景离京也有数月,听闻他日前已将从前定下的未婚妻子接来京中,不日就要完婚。此时提这要求自然稀疏平常。
容瑄也没多大在意,闭着眼答应。
庐景嘿嘿笑了笑,下去备了马。他却不忙着上路,反而掉转了马头来到车边。挑起车帘望车内探头又叫:“王爷。”
容瑄似是睡着了,并不作声。庐景却很固执的接着又唤了几声。
“王爷王爷,我还有话要同王爷说。”庐景笑嘻嘻道,压低了声音悄声道。“之前怕王爷不肯同我回京一直没说。我虽然是个大夫,安胎保胎之类的事情我尚且做得。不过这接生就实在不好说得很……王爷回了京,少不得还要另外专门找些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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