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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提Krys,沙利文高举双手,向她提起莉莉丝姐妹会那档子破事,然后指着除我之外的所有人,苦着脸将整个过程描述了一遍,并说这是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本以为勿忘我只是逢场作戏,岂料她却听得很投入,不时插嘴问这问那,显得若有所思。
「你所谓的莉莉丝大长老有什么神跡?她为何要召唤远古魔将贝巴因?整套献祭仪式又是怎样的?」勿忘我眨巴着丽眼,忽然笑了:「我当然是猜的,你们打算在公路上勾引货车司机然后杀之,并不是随便选个日期,还需要符合一些自然条件,对不对?」
「那个人很厉害,她让我们向她射击,挨着枪弹也杀不死,所以许多人都甘愿追随。原本打算麻翻司机后,要将这个人割喉倒悬,放空全身血液然后泡澡。当凑足三十三个人后,大长老在血池中完成祷告,那么魔将就附身了。这种特殊日子有三个条件,该天要既有风又下雨;天空高悬朗月并起月晕;虽不是地震但鱼缸里的鱼会不断乱跳,甚至跌到盆外。大长老说这种天相就今年有,往后数年都遇不上了,外加我们伤了她好几个骨干,所以才要追杀。」
「我一连击落四个,她们都是直接从机车上甩飞出去的,相信最轻也是骨折。」女兵撇撇嘴,抬起胳臂给她看,说:「于是她们一下子暴怒了,轮锯车链条狼牙棒齐齐上场招呼。」
「怎么这套仪式,会那么奇怪呢?」勿忘我扫了两个女流一眼,饶有兴趣地问:「你接着说,魔将贝巴因上身后,跟着会发生什么?我需要听得再详细些。」
「它能辨析一切谎言,从天赐之人口中问出秘密。大长老答应眾人,将来所有女孩都能像她那样,不再被人任意侮辱殴打,也不会再有人逼迫她们上街,去服侍满身恶臭的客人。」
「誒?这些你好像从未提起过。」范胖抹了把油汗,推了推沙利文,问:「听你言下之意,这个重要之人应该是邪教之外的,可被我搅黄的四月份,她们不也打算搞一次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要问出什么秘密?难道也像别人那样去拿什么宝鉆么?」
「当然不是,你别追问,我会头痛,头痛就想不起来。」女孩抱着脑袋,龟缩在席椅上。
最初的姐妹会其实是个互助会,由一群遭到家暴或被拋弃的女性所创立,她们自发组织在一起,挨家挨户去找出施暴者,将他们麻醉后带去荒宅内进行体罚,不会将人打死但会给他留下深刻恐怖的记忆,最后再逼迫他吞吃受害者的大便。这样的家伙被放回家后,时刻都有人在暗中监视,到了月底,邮箱里会收到一朵蓝色的纸风轮,代表说莉莉丝姐妹会对他痛改前非很满意。如果收到红色的,那他就要小心了,因为随时都可能再被带走暴打一顿。
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场所呢?据坊间传闻,在姐妹会的本阵地牢里,设有许多造型各异的房间,活像一个性虐博览会。最轻的一种是被人围殴,施暴者分批轮替;此外还有倒吊,浸水,皮鞭,剜割、窒息、异物刺入,总之你能想得到的有,想不到的也有。受害者饱受折磨,自尊荡然无存,最终忍着肛裂或浑身血痕,回到家里也默不作声,既不堪回忆也难以向人啟齿。
因这种为天下苍生求大义的壮举,让许多饱受欺凌的女子,或者失足妇女看见了希望,纷纷投身革命,于是慢慢规模起来了。格拉斯考克县周边几个郡都或多或少听说过她们,赞叹那是一群锄暴安良的暗夜天使,倘若暗潮到来,也时常会去通风报信。沙利文因在家得不到关怀,平素里无人搭理,所以选择与她们为伍,然而这一切,在去年夏天性质开始变了。
一个打外州跑来的妇女,拜在姐妹会门下。此人融入群体后,说行善事也要讲究回报,每回出去都是开支,日常活动也得花钱,时间一久就会破產,不经营些產业,很难做大做强。
「惩戒几个恶人有什么用?别人最多住得不舒服搬家,搬去不认识他们的地方继续为恶。你们没遭来报復,感到沾沾自喜,并不是社会接受这种行为,而是因为那些家伙都是穷鬼,无钱无势,也没精力与我们纠缠。如果去招惹狠角色,绑个上流社会公子哥试试?不到三日这里就被掀了个底朝天。而比起他们更坏更残忍的家伙们,依旧横行于世,不受宪法和道德的约束。所以要成大事,就得去干别人不敢干的,即便干了别人也不会选择报案的那种事!」
莉莉丝姐妹会在此人怂恿下,不再关註霸凌家暴,转而将目光转移到了高利贷放债公司,皮条客经纪人以及私下种植毒品的农庄身上,通过几次有效的出击,让每个人都分到了钱,渐渐地,最初的创立者被孤立,与这群胃口越来越大的贼婆娘们格格不入,最终被架空,只得黯然离开了佐治亚。外州妇女成了新的领导,也就是沙利文口中所提到的大长老。
随着姐妹会的壮大,敛财的路子也越走越宽,更多的女流慕名前来投奔。她们由一开始的小打小闹,逐渐发展到產业经营,拥有渔场,控製着马赛以及管理起街头皮肉买卖,遂发展成为不可忽视的社会毒瘤。温饱思淫欲,富贵念长生,这是个必然过程。大长老见自己已牢牢控製住手下这批人,有一天又开始发话了。
她说极乐虽叫人沉迷,但终究难逃一死,这世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都要通过恶魔崇拜来实现,例如让肉身不朽不破,延年益寿等等。为此她在荒宅道场里展示神跡,让成员向她开枪,所有智商欠费的无脑女孩不由看直了眼,纷纷向她讨要秘方,也想修成妖法。大长老安排她们三月底在山区设伏,袭击了别人的两辆车,并将其中一名少女掳走。
为了要从此人口中问出天机,就必须在四月搞一场月夜献祭,杀个健硕男子以血覆面,召唤魔将贝巴因。岂料,这事被范胖获悉后横加阻挠,并拖上自己小女友上警局,要她向条子交待姐妹会干过的恶行。沙利文天性胆小怕事,反咬一口说范斯不正常,逃回了荒宅本阵。随着范胖越闹越烈,大长老觉得此人不除,终将是个麻烦,便带着六个手下登门拜访。
而恰巧在那一天,荒宅没了看守,被囚禁的少女等来机会,连夜逃之夭夭,最终这场法事也就不了了之。所以当大长老回到巢穴,见人走楼空,不由咆哮如雷,发誓要取范胖狗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范胖除了空有几分勇力,本质是个与马洛无异的居家宅男,他哪曾料到自己会遭来此难?被这帮兇神恶煞的娘们半夜破门,捆在床上折磨了一宿,临了小腿被刻下记号,吓得立即攛掇瘦子出外找素材,就这般逃命般跑去吕库古阴宅,与我们不期遭遇。
大约在七月初的某天,这个大长老不知打哪又绑来一名少女,据其称也是个天赐之人,所以被关押在废宅的地窖里,想要撬开她的嘴问出秘密。然而这名少女不同寻常,铁骨錚錚寧死不屈,什么手段都施行过一遍,依旧是不肯吐露。甚至她扬言说自己连父母的话都不听,别人又怎能胁迫得了。由此才引出本月十五号,要搞场杀货车司机召唤恶魔的月夜献祭。
这次大长老学精了,将沙利文劫到荒宅后反復洗脑了两天,才放她归家,结果没隔几天,范胖居然带着本部人马,蛮勇无谋来冲击她们基本盘报復了,这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新仇旧恨要一起算。大长老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范斯活了,接到沙利文的告密电话后,她设下了埋伏,原本是打算将人抓住后,全部凿死埋尸荒野,就连锄头煤铲都备好了。
小樱桃为了心头挚爱林锐,在溃逃战中大显神威,才将他们拖离鬼门关,自己却身负重伤。这通描述下来,我不由倒抽一口寒气,贼婆娘们的实质,远不是我过去所想那么简单。
「我偷偷给那名被关押的少女送过水,她让我快逃,别再继续参杂,因为她的背后也有一个组织,而且十分庞大,现在已发现她的失踪,迟早会寻上门来踢馆的。到那时,姐妹会将被摧毁,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沙利文吐了吐舌头,朝林锐与眼镜努努嘴,道:「那个少女很有情义,理应不会骗我,我并不是被他俩说服的,而是因她的话而感到阵阵后怕。」
门外脚步频响,侍应生鱼贯而入,开始上热菜了。水晶虾仁、水煮牛肉以及炭烤羊排被端上桌,令人垂涎欲滴。哪怕是声称吃人的勿忘我,也忍不住捞起一片品尝,绝口叫好。林锐再三问明弥利耶,在Krys面前能否谈过去,当获知小女友正被鬼缠身,自己陷在神清里,将来哪怕甦醒也不会记得这些后,林锐才放下心来,伏倒在她腿上,提出个啼笑皆非的问题。
「我现在,究竟该管你叫什么?是像过去那样唤你作勿忘我姐妹,还是喊你叫妈?」
「我本来打算过些天再说的,你是不是安娜这件事我仍在研究,想怎么叫都行,随你乐意,只是你我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亲热搂抱了,呵呵。」勿忘我强忍住笑,指了指包厢大窗要他去看,几名侍应生正躲在墻后看笑话。林锐扶正身子后,弥利耶又点起支烟,说:「一会儿回去将房退了,我手上待售屋多得是,给大家安顿一个好住处,先将伤势调养好。」
说罢,她转身寻包拿手机,沙利文正指着她解决自己麻烦,忙不迭地去翻她包,刚一打开不禁楞在当场。我见惹事精面色突变,心想不会是瞧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吧,也跟过去细瞅,结果旅行包里只是一套她过去穿戴过的皮装行头,几桶银针,和一把崭新的安贡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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