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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仿佛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天晴得过分,街道中央的香樟树遮不住多少紫外线,树脚下花坛里的茉莉暴晒着,随时要在盛开中香消玉殒。梁承疾驰回晚屏巷子,楼里门窗都关着,闷且安静,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他在玄关立了片刻,罕见的,将钥匙在鞋柜上随手一扔,一步一阶缓慢地上了楼。走到门外,梁承顿住——那只行李箱依旧摊在地板上,衣物凌乱堆叠,一本杂志上面丢着乔苑林的手机。浴室和阳台都没人,天台也空着,梁承转一遭下了楼,看见门口墙上挂着乔苑林的钥匙,几双球鞋一只不少,拖鞋却不在。难道没走?可一眼能望穿的地方都不见人影。梁承立在屋中,叫道:“乔苑林?”静候不到分毫回音,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能为很傻逼,跑回来干什么,对方走不走又与他何干。梁承转身欲走,蓦地,寂静的楼内响起咯嗒一声。一两秒后,又响了一次,然后有节奏的咯嗒、咯嗒、咯嗒……梁承分辨声源,一步步靠近走廊尽头的小仓库,声响愈发清晰,门锁着,他再次叫道:“乔苑林?”像是回应,咯嗒声连响了两次。乔苑林松开灯绳,手臂垂落,他浑身被汗水浸透,闷窒得喘不上气来,后脑勺在墙壁上焦灼地蹭了一片白灰。他听见梁承回来,不知道梁承会不会救他乔苑林坐在床头吃药,跟吃别的不同,一小把拢在手心,多苦多大的药片全一口吞,鼓了下腮帮就搞定了。他洗过澡换了衣服,脸色仍有些苍白,眼神却一并水洗过似的,清澈舒爽,眶中盛着两片绵绵不绝的笑意。梁承叫他盯得烦,说:“别看我。”乔苑林扭头看窗台,余光关注着梁承的一举一动,等解开档案册,他扑到书桌一旁看梁承填表。“你真的答应了?”他问。梁承把乔苑林拖出小仓库到现在,已经被问了三十多遍,说:“你再问,我把这张纸折成飞机从窗户扔下去。”乔苑林抿住嘴,不说了,只笑。梁承填写基础信息,姓名、年龄、籍贯什么的,填到学历,悬着笔尖空了几秒,写上“高中”二字。乔苑林又开始说:“虽然基本上只招本科生,但我翻了历年的资料,曾经招过一名高中生。原则是择优录取,后面考试得第一名的话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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