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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平日大家都穿校服,但从黎晚羽绒服的质感以及鞋的款式判断,她至少也该来自中産家庭。
或许是认错人了吧,视力再好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蔺唯再次踮起脚看去。
恰巧一曲拉完,那个女生放下琴弓,几个大叔大妈扔去几张纸币,几个小年轻在弯腰扫二维码打赏。
也就是那一刻,她们对视了。
白皙的鹅蛋脸,熟悉又无趣的黑框眼镜,碎发下轻烟般的眉毛似蹙非蹙,只需看一眼,美的感觉就直沖天灵盖。
蔺唯愣住了。
还真的是黎晚。
短暂对视后,黎晚的神色变了,立刻蹲下去收装满钱的小罐和印有二维码的卡纸,背上琴包,捏起小提琴就往人群外沖。
蔺唯跟了上去。
黎晚看到对方手中攥着的五元纸币,死死咬住下唇,步子迈得越来越大,脚上踏了风一般。
蔺唯连忙把钱塞到口袋里。
她比黎晚高十厘米,腿长胳膊长,尽管黎晚走得很快,跟得倒很轻松。
桥洞外冷风嗖嗖,两个风雪夜归人匆匆穿过繁华。
蔺唯紧紧跟在后面,她只知道黎晚看上去需要帮助,那握着琴把的手已冻得发紫。
黎晚终于放慢了脚步,转过头来:“你想干什麽?”
这句话给蔺唯问住了。
她满肚子有许多许多的问题,她想问黎晚为什麽在这,是不是缺钱,需不需要帮助——还想问,你的小提琴怎麽拉得这麽好。
可与那双眼睛对视时,所有的问句都憋在胸口不敢出来,仿佛一出来,空气中有什麽东西就会碎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蔺唯知道必须要说些什麽了。
在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嘴唇一抖:“填空最后一题,怎麽做?”话一出口又开始懊悔,她总会下意识懊悔说过的话。
黎晚愣住。
雪又下了起来,白色的绒毛绕过她的镜片,落到她长长的睫毛上。
蔺唯头一次在班长脸上见到这种神色,难以形容,但绝对不是高兴。印象里这人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在面无表情地微笑。
黎晚白皙的脸颊隐隐泛红,或许是冷风吹的,眉头和嘴角也在抖。
“我……”蔺唯又有了蠢到爆炸的感觉。
终于,黎晚深吸一口气后:“那个函数需要分段讨论。”
“哦,是这样吗。”蔺唯装作漫不经心,尽力掩盖内心的波澜。
黎晚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空气中除了雪就是尴尬。她甩甩刘海上的雪,吸吸鼻子,扭头就走。
蔺唯再次跟了上去,也没在乎她向哪边走,她只知道,如果以之前那句话当作今天的结束,那也太丑陋了。
“怎麽分段?”蔺唯擡手,挡住即将飞进眼里的雪花。
黎晚没有回头:“三段,临界点分别在k取12和-5那儿。”丝毫不在意迎面而来的大雪。
“12和-5。”蔺唯似懂非懂。
没人再提小提琴的事了。只是蔺唯时不时看向那双握着琴而冻得发紫的手,很想替她拿一会儿,又没有理由去拿,于是故意双手插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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