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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王怒极咬牙,踟蹰了不到一眨眼的时间,便纵马追向郁卿,半条街后就将她按到马背上,抽开她腰带绑了双手。
“再跑一步本王砍了你的头。”
郁卿不敢挣扎,一路上被颠得直呕。建宁王进了营帐将她甩在床头,撕开她衣裳。
郁卿连忙求饶:“王上息怒,这期间有一点误会!”
建宁王怒不可遏:“本王四处寻你,你居然跟卖布料的商贾跑了,不就是想回随州找你那个村夫!”
郁卿头晕眼花,肩膀痛得麻木,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我在外面颠沛流离一年多,熬过了那么多苦难,只为撑到见王上的那天!我对王上的痴心天地可鉴,王上若不信我,我还不如去死!”
咣当一声,建宁王甩了一柄匕首在她身侧。
郁卿捆在一起的双手颤抖,寒刃映照她泛红的眼眶。
建宁王冷冷看着:“不是说要死?”
郁卿闭上眼,沉默许久,忽然仰头露出一个哀戚的笑:“好。”
她长睫沾满了泪水,仿佛晨露凝在娇嫩的花瓣。玉琢般的容颜褪去血色,苍白得一触既碎,一阵风吹过就会香消玉殒。
建宁王忽得想起当年他送她去平恩侯身边。
宴上她一舞惊动四座,翩若飞燕穿行早春细柳间。最后乐声落下,她也是泪眼盈盈,回眸笑望着他。
她细声细气道:“王上,就此别过。”
那一声百转千回,柔肠寸断,似有万般遗恨深埋心中。他夜里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忘记。在此之前,建宁王认为世上美人太多,倾国倾城只是酸腐文人口中的吹嘘。
而此刻,郁卿缓缓抓起匕首,声音低落:
“王上,就此别过。”
下一瞬她猛地刺向自己喉咙!
建宁王心惊神颤,抬手打掉匕首,寒刃刺破他掌心,留下一道血痕。
匕首落在三丈之外。
郁卿大口喘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也落了地。
帐外传来呼喊轩天,建宁王面色复杂,扯过一条碎布蒙住郁卿眼睛,拉起她双臂捆在床头。
“不想穿金缕衣就别穿,就这么跑出去!本王看你能跑去哪儿去!”他瞪了郁卿一眼,取弓大步出了营帐。
帐中未燃火盆,郁卿衣不蔽体,四肢后背都在早春的寒气中冻得冰冷。一夜奔走,她又渴又累,双手麻木。肩头的血渗出,疼得她一直哭,很快就起了高烧。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有金戈杀伐声,但她浑浑噩噩,无暇顾及,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时,好像有人掀起帐帘,缓步走来,站在床前。
郁卿想缩成一团,但抬不起头。想张口让他滚,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音。
缚住双手的系带被突然割断,郁卿滑落在床上,接着有人掀开蒙住眼睛的布条。
迷蒙间郁卿看到来人的轮廓,突然哭出声。
“渊郎!”
她哭得稀里哗啦,整个人都陷入迷离恍惚的状态,一边想着林渊肯定是来带她走的,一边想着林渊怎么可能孤身一人,站在千里之外的建宁王大营里。
她真是病得太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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