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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店挺好的,”她仍在据理力争,“老板他经常让我结账的时候抹个零。”
“嗯,”他满不在乎的随口敷衍一个字,“好。”
她再怎么解释温诚也无动于衷,讨厌一个人很简单,看不起一个人也简单,他觉得磁场这个东西很奇妙,譬如宋槐这类奇葩,存在感极强。
“姐姐!”
崔宣两只小手拍门,她力气小,推不开。
“你妹妹?”他问。
“嗯。”
在宋槐准备起身开门前,温诚长臂一拽,已经让孩子进来了。小女孩大眼睛,鼻尖小巧,婴儿肥很明显,走路也不算很稳,余光中看到宋槐把孩子揽进怀里,悄悄问点什么。
小姑娘对她绽放笑颜,趁机捣蛋,小手快准狠抓掉她的发绳,她头发一散,温诚嗅到很劣质的香精洗发水味儿,他一抬眼,看见她笑着扎头发,略起皮的嘴唇咧着,眼睛弯弯的。
两人视线一对冲,又都挪开眼,宋槐立马收敛笑容,嘴唇抿成一条线。
温诚看到了她略微起皮的嘴唇,忽然觉得很难看,什么年代了,竟然有人这么不修边幅。
“姐姐,作业写完了,两页口算,一页应用题。”
“写完就对答案,去,拿答案,在桌子上,别把衫阿姨的杯子摔地下啊。”
孩子走了几分钟,又在门外敲玻璃,温诚给她开了门,垂眼扫见那小手费力的揪着两本花花绿绿的书,一本口算题卡,一本学前读物,配色插图都特丑。
温诚看宋槐脚尖有些外八的坐着,姿势很随便,脊背略微弓起,两手平摊那书,仔细检查作业,眉眼和洗车时同样专注。
不过说话也难得有了温度,失去锋利棱角,和小女孩儿头挨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二十以内加减法,念题算答案,还告诉她以后该怎么做,记得写单位,不要粗心算错....到后来就滑稽的让他想笑。
“如果我被叶子割伤,会不会遇到菲力王子?”小姑娘这么问。
“所以睡美人告诉你,走路上要小心,别随便采花采草,这样才能避免遇到陌生人。”
妹妹明显失望了,“那丢了高跟鞋呢?”
“所以灰姑娘告诉你,不能丢三落四,不然行踪就被男人发现了。”宋槐抿抿嘴补充,“想成为公主,你需要战马,和宝剑。”
小姑娘撇撇嘴,“哦...”
温诚随意瞥她一眼,没忍住笑出声,在狭窄屋内格外突兀。
所以这叫什么狗屁逻辑?童话故事就这么教小姑娘的?安徒生听到棺材板能蹦跶三米高。
目光相对,宋槐定眼瞧着温诚,他眉目深邃长相正派,嘴角在光下微微扬起,但此类样貌搭配板正西装,竟然不协调。
因为那个笑容根本不友好,反正她怎么说,说什么,他都会笑话她,觉得她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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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诚不想再和她待一起了,推门进后院看看玻璃现货,忍着鼻腔刺激呆了几分钟,昨天那老板回来了,给他利索粘玻璃,手法娴熟的撕薄膜。宋槐也进来,手里拎着洗液和鹿皮布子,递给她老板。
工作交接完成,宋槐原路折回,微风乍起,她松垮的发丝不小心碰上温诚脖颈,就在那一瞬间,温诚清楚闻到她身上那股机油味儿,糅杂说香不香的清洁剂。
温诚皱了下眉,适逢光线垂落,他看到她头顶的一轮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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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撰写文案时总会想破脑筋让句子更有创意,用比喻修辞,大概率会选通感,比方描述宋槐,温诚归纳几个词——汽油味,锋利,西伯利亚的寒风。
“她在这干多长时间。”他随口一问。
阿金给温诚仔细清理新挡风,灵活的转来绕去,边干活边说,“不出意外的话,就一直跟着我干了,不能老让她洗车,还得出去送个外卖啊,修车啥的,骑我电瓶车去。”
“还会修车?”温诚打眼望门口,确实停了辆电动车,和她一样破旧,苟延残喘的靠着角落那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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