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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春花这才发现陈美芬冷下脸的样子和她家老二爱党几乎一模一样,她以前还以为那小子是像他爹。她连忙打圆场,“有这好脑子干嘛不读?美芬啊,要不说还是你有福气呢,眼看你家爱党就要考大学了,孩子也都大了,哪儿像我们啊,好不容易把孩子们都拉扯大了,现在又开始带孙子,真是带不完的孩子!”
陈美芬脸色才和缓了些,对着马春花夸起来,“嫂子,我还羡慕你呢,你看我家老大到现在还没着落呢……”
廖桂花冷哼一声,拎着锄头往田里走,看似消停了。
可真的消停了吗?
这人可是看人好会眼红的性格。
没两天,村里都说起廖杉要继续上学的闲话,就连男人们聊天都开始似笑非笑的取笑起廖三勇,用开玩笑的话说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供个丫头读什么高中。
廖三勇被说的脸色涨红,回来就气恼的喊廖杉不准去读书了。
廖杉惊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是为什么,村里的闲话她也听说了。
她没有为自己争辩,只语重心长的看向廖三勇,“爹啊,我上学是为了什么?”
廖三勇被她平静的情绪影响,脑袋稍稍冷却了些。
“我是为了自己去上学的吗?”廖杉继续说,“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读个高三,不读高一、也不读高二,偏要去读高三?”
廖老爹冷静下来了,“为了老二。”
“对啊,我是为了二哥才去上学的,放几十年前,我这种相当于伴读。当然,现在新时代了,这种话我们家里说说就行。”廖杉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继续忽悠,“外人不清楚,看我们像个笑话,等二哥考上大学,我们看他们像个笑话。”
廖老爹顿时被打通任督二脉般头脑灵通起来,“对对对,他们才是个笑话,连供自己娃上学都做不到。”
他说着,一巴掌呼到刚进家门的廖爱党后背上,“给老子好好学,拼命学!”
差点被拍了个踉跄,廖爱党莫名其妙:又关我什么事啊!
被灌了迷魂汤的廖老爹再听村里人的风凉话都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理了。就这样,很快到了九月,家里该上学的崽们都收拾收拾去学校了。
廖杉从记忆里知道上学很苦,但没想到这么苦。
先是天没亮就要出发,走一个多小时,翻过四姑娘山才能走到学校。说是学校,也不过是一座废弃的民房改的,里面几间平房小屋,小学一位老师、中学一位老师。一到四年级的小学生在一间教室、五到六年级的高小学生在另一间教室;初中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在一间教室,高一、高二的学生在一间教室,高三单独占据一间教室。
教室墙面斑驳掉皮,房顶铺的是茅草,还没有家里堂屋大。
廖杉站在教室外向里面看了一眼,她从记忆里见过这简陋破败的教室,但真的设身处地站在这里了,就像是从观看3d电影变成了密室逃脱,她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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