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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垣这人难讨好,得了他收藏过的同个画师佳作,再去求墨宝,总不能叫他吃闭门羹了吧。
就这样,《秋日婴戏图》转手再售出了高价。
所得银钱,绝大部分存入了思源钱庄的某个户头,剩下一点零碎,拿来买了两壶玉浮春。匿名藏家游介然提着酒,叩响了静思阁的屋门,“陆九陵!来喝酒!”
南雁小跑着追上来,“游公子,世子爷心情正不好,恐怕是不会见客了。”馥梨姐姐走了后,世子爷向大理寺告了好几日假,成日里闭门谢客。
“你还小不懂,他这种时候,就得借酒浇愁。”
游介然径直踹开了门。
南雁的表情霎时呆滞。
主屋里,陆执方只用一根木簪束发,身着素色燕居棉袍,正对着棋盘自弈,面无表情瞥了游介然一眼。
“回去吧。”这话是对南雁说的。
南雁点头,替他阖上了屋门。
游介然“哐当”把两壶酒搁在他棋盘上。
“事情都妥了?”
“妥了,我敢保证眼下皇城里,小梨子已然是身价能够挤得进前三的画师了。这壶酒就是用画钱买的,剩下的都存进思源钱庄了。”
游介然想起陆执方托他买画时的叮嘱,“那可不是一笔小钱,真的都拿去赈灾了?”
“是馥梨自己的意思。”陆执方拔过被游介然弄乱的棋子,将白棋一颗颗拣出来,丢到棋篓子里,眼前还能看到馥梨拧着眉头,有些心虚的小表情——“是借着义卖和老师题字才鼓吹起来的名声,我怎好把银钱拿来私用?拿去南方给灾民解急,能派上更大用场。”
算了算,已经快十日没见过她了。
腾起的念头很快被打了岔。
游介然拔出了玉浮春的酒塞,从他茶案上摸出一套茶具,大大咧咧地酒倒入了茶盏里,推到他面前。
“我给你办事,你陪我喝酒,来!”
陆执方执起茶盏,陪他饮了一杯。
“今日陈平候家的姑娘生辰宴,嘉月去赴宴了。”
“哦。”
“他家二郎君追得可紧,连母亲带嘉月去礼佛,都能在庙里碰见。这个月都见
第三回了。”
“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我好好的刑窑白瓷盏,拿来装酒?”
搁在往日,即便陆执方不说,游介然少不得也得骂一句暴殄天物,如今却浑然不觉,眼角眉梢的风流潇洒不再,只有莫名的沉郁失魂。
游介然烦躁地又灌了一杯,撇开了话题,“陆九陵你个小气鬼,小爷赔你一套就是了。”
“修自,茶盏没了能再买,人嫁了可难回头。”
陆执方敛去玩笑神色,郑重地劝道。
馥梨不在静思阁,他总觉得自己的院子少了些什么。人在习以为常,习惯了拥有时,不会去设想失去时的滋味。他的思念尚有可缓解之法,游介然的却未必。
胥垣大寿这日,春山暖日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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