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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吻她的额头:“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闭上眼睛,慢慢睡着。
她还是很美。皮肤好,眼睛细长,嘴唇颜色很淡,笑起来有点媚。
那天下火车的时候,她挑着眼睛看我,小朋友,要不要去我家啊?有汤喝。
我笑着摇头。
她嘟了嘟嘴,不情愿地说,你以为我真愿意请你啊,你帮我个忙,做我肚子里宝宝三个小时的爸爸,我请你喝我家的十全大补汤。
我看了一眼她还未隆起的小腹,略有些犹豫。
帅哥,就算是帮我个忙啦,人家什么都答应你。楚孜凑过来,手一下一下在我胸口摩挲。
现在是大庭广众。我红着脸,低着头,周围那么多旅客经过,都好奇朝这边瞥过来。
楚孜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靠得更紧,帮个忙啦,吃个饭你就走人,又没什么损失。
我还是沉默。
诶,小朋友,我告诉你,如果这个孩子没有爸爸,我可是会被家里人押着把孩子做掉的。要是这个孩子没了,全是你的错!到时候我的孩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楚孜用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一下一下戳在我胸口,指甲形状很漂亮,可是上面的指甲油已经有剥落的痕迹了。
我愣了一下,楚孜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楚孜行李很少,反倒是我比较多,打车到了一个老弄堂,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巷子口。一下车,就有一群孩子叫嚷着从旁边经过,手里拿着不知道是水枪还是模型枪的玩具。
你小时候也是这么长大的?我问。
嘻嘻,我是孩子王,当年桐油巷的孩子全都听我的。楚孜笑得眯起眼,我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楚孜带着我熟门熟路,七拐八拐地走到一个贴着褪色春联的铁门前。平房的房顶开着水红色的山竹英,攀延在青灰色瓦片上,还有的长得好,就垂落在青白的砖墙前,噗噜噜的一大把一大把,遮掩了半面嵌着半旧的彩色玻璃窗子,好像女孩流泻的头发上别着的发夹。
我看见楚孜悄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由微微一笑。
楚孜拍门,拍了很久,越来越用力,却始终没有人开门。
楚孜不耐烦了,脚都上了,开始踹在门上。
你不打个电话进去么?家里人可能有事出去了。
楚孜愣了一下,没有看我,眼睛从门缝向房间里看。
不用,我家没有电话。
我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家里没电话,但也不好再问什么,就住了口。
我看她已经急了,眼圈都有点红,实在不忍心。就到隔壁问了问。
隔壁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光看长相就知道很爱八卦邻里之间的家长里短。听我问道楚孜那家的时候,大婶撇了撇嘴,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啊呦,小伙子你说那家啊,早就没有人啦。老太太成天让人逼着还债,又听阿城回来说小孜那个鬼丫头做什么不好居然学人家做小姐,上个月脑溢血又犯啦,阿城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还没几天就走啦。幸好那老太太还有老人保险哈,要不然医药费我们都不知道找谁讨欸,可是骨灰盒我们也是出了钱的哇。啧啧真是……当年小孜那丫头学习很好的啦,我们都觉得这鬼丫头要上大学的啊,谁想得到长大了居然去做那种事情啊,真是……
你说什么?你说我姥姥怎么了!楚孜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红着眼角盯着站在门口的大婶,眼神好像要吃人,吓得那个大婶往门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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