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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才这位胖爷让小女子拜山头,难道不是在勒索财物?”
胖的还稳得住,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辩解道:“你个没见识的小女子,你来这京城开书肆,难道都不打听清楚?这京城所有的书局、书肆,都归书行管,要去书行登记造册,缴入行费。”
“说来说去,不还是保护费?”胥姜神色讥讽,“我自入京,只听闻买铺子做买卖,要按律令在官府衙门登记造册。且朝廷明文规定,书行买卖因与科考、士子们息息相关,由朝廷统管,不得私自成立商行。不知贵行行首是谁?竟敢公然违抗朝廷律令?”
两人没想到这一个小女子,胆子竟这么大,敢和他们呛声。
胖子压低声音威胁道:“反正话已经带到了。看你是个小女子,我才好心告诉你,若真想你这书肆开下去,便最好去寿康坊继圣书局拜拜菩萨。要不然,你这书肆,就是开了今日没明日。”
胥姜道:“能开今日开今日,能开明日开明日。”
瘦的哼道:“不知好歹!”
胥姜凉凉道:“两位再不走,我可就不知好歹的报官了。”
“不听劝,有你哭的时候!”
两人碰了了钉子,撂下狠话,怒气冲冲地走了。
胥姜转身端起桌上没喝尽的茶水泼到门外。
晦气。
起初听胡煦说起这京城书行时,她便想过这些人会找上自己,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不过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本良民,又做的正经营生,在官府登记造册,谁敢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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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第二日又来人了,这次只来了那个瘦的,还是那一套说辞。
“昨日回去,咱们东家说了,看在你是外乡人来咱们京城安家落户的份上,便免你无礼之过。你只要去书行,将该走的章程走完,日后保你太平日子过。”
“好大的威势,我倒不知,咱们老百姓的太平日子不靠天子、不靠朝廷、不靠府衙,倒是要靠你东家?”
瘦的说不过她,也不跟她耍嘴皮,“你若不去,我便日日都来,你若不嫌烦,咋俩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这就是明摆着耍无赖,胥姜冷笑:“行,我跟你去。”
瘦的得意一笑,不过是个小娘子,这不就被拿捏了?
胥姜锁了门,挂了个有事外出的牌子,便从后院将驴子拉出来,也不等那瘦的,骑上驴便跑了。
那瘦的追了两趟没追上,只好看着那驴驮着她一溜烟跑过拐角,不见了踪影。
这是胥姜第三次来到继圣书局门前,她想起袁祖之的话,说觉得踏进一步都嫌脏,顿时深有同感。
她牵着驴站在书局门口,并不打算进去。
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嫌她挡路,又嫌驴子味道重,纷纷便捂住了鼻子。
其中一人指着驴连连摆手,“哎,你这小娘子,将个驴牵在门前挡着作甚?赶紧让让,莫让这驴的臭味,污了书香之地。”
那驴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又或是见他的手在自己面前摆来摆去,以为是吃的,便翻着个眼皮,就要去啃他的衣袖。
“哎呀,撒嘴!快别咬坏了,我就这一身好衣裳了。”那书生怕扯坏了衣袖,也顾不得臭了,连忙去掰驴的嘴。
胥姜忍笑,拍了拍驴屁股,驴才撒嘴。
那书生衣服虽没咬破,却被糊了一大团口水,他想碰又不敢碰,只‘哎呀哎呀’的叹个不停。一抬眼又瞧见同伴看好戏的脸色,只觉得丢了好大的人,便青着脸,甩袖走了。
余下几人他吃了亏,也不敢再去赶驴,只同胥家商量道,又出来一人与她说道:“这位娘子,劳烦将这驴牵走可好?实在是有碍观瞻。”
胥姜满脸歉意,“冲撞各位公子了,小女子给公子们赔个不是。可我是这继圣书局的东家叫来的,可不敢随意离去,要不然他日日叫人堵我的门,我还怎么活?”
她话说得可怜,又吐一半留一半,听得几位书生脑海里立即生出些遐想来。再仔细一瞧,这小娘子虽着布衣,打扮素净,却难掩一副好颜色,对自己心头的猜想遂又信了几分。
瞧着胥姜这副姿态,心道这定是小娘子不从,闹事来了。
那人又劝道:“娘子为何不进门找他?何必在门前堵着,为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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