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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面露茫然的望了很久。
路边停了好多车,她也不认得什么沃尔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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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这里干了三月不到,阿金只要求她洗车,为此还练习好多天,她明白怎样喷洒预洗液,脚垫清洗,内饰除尘,外蜡上光轮胎镀膜,但没接手过任何车辆基本信息,比方价格区间,适配车衣和型号汽配,很多特别复杂的知识.....
宋槐清楚,阿金不想让自己太累,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承受额外压力,做点重复性体力劳动,反而比较轻松。
这三个月,她发生一些变化。
头发剪短一些,见识变长一些,银行卡余额多一些。
还有,每晚洗的衣服多一些,这里特别热,她每天洗完澡,站在发旧泛黄的水池前搓衣服时,后背又会渗出一层新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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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人还愣着,温诚叫她,“诶。”
宋槐回过神,“哪辆是啊.....要不您把车开进来吧,麻烦您了。”
“行,”他随口应付一句,“等着。”
两人一同朝门口走,宋槐步伐更快走在他前面,温诚看她拎着两块鹿皮布子,右手提满满一桶水,走几步又放下东西,站在逆光处草率的扎头发,最普通的黑发绳,长头发随意打结,几绺碎发冒出来,一晃一晃的耷拉在脖颈上。
温诚开车进库,宋槐检查四个车门是否锁定,转身拿布子沾水擦,鹿皮材质触碰车面发出窸窣响声,温诚单手叉腰,目光落在她脸上,“换成水枪。”
“什么?”
“水枪。”
“哦,好,稍等一下我去找找。”
宋槐把布子往桶里一扔,水溅起来洒温诚裤腿,他后退两步站定,垂眼看黑色西裤上的水渍,本能皱了下眉。
室外烈阳愈发炽盛,几缕光束打在温诚身上,等待的几分钟,他脑子热得嗡嗡响,宋槐两手空空出来,直视温诚不太高兴的眉眼,“水枪洗要加钱,药剂您随意选,不同牌子的药剂价格也不同,好的相对会贵。”
...怎么不早说?温诚想,真磨叽。
温诚的目光再次落向她,礼貌,木讷——初次见面对这个陌生人的概述,注脚带着贬义。
因为她的眼睛有点特别,或许是呆呆的眼神,又或许是那个深棕色瞳仁,有着不符合世俗的澄澈,没一丝霾,却还带着饱经世俗的沧桑,她看你的眼神,就像一把不锋利的钝刀。
“这个得看你个人选择,优易洁,火球,绿田,新格,GRASS,古希特,如果您是日常定期保养,那推荐基础清洁,基础清洗的话就预洗液配合正洗液比较好,”宋槐语气平淡,“如果时间宽裕我还会帮您免费换玻璃水,防止雨刷老化变硬,以后油膜虫胶也能刮干净,不需要再频繁清理油膜了。”
“哦。”
“您要什么牌子。”
温诚给她一个简短回答,“优易洁。”
“好的,那总共算下来差不多三百,”宋槐揉几下布子,又短暂离开,拿着工具洗液进来,清理汽车,水枪嗡嗡作响,水汽在室内加剧,“您出去等等吧,很快的。”
温诚没听见这句被噪音淹没的话。
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有些人,过于另类,过于闪耀,或者过于丑陋,都会吸引人的目光。
她拿水枪那只手腕骨凸出,皮肤白,薄,里面一条青色血管很显眼,她脚踩一双棕黄色拖鞋,在水流中踱来趟去,也可能原本是黄色,只不过穿了很久,最后,她弯下腰后有两块肩胛骨,透过吊带印着黑影,像新生的脆弱翅翼。
就停留两三秒,温诚挪开视线后,宋槐也抬眼看他。
瞥一眼,看这男人闲适站着,随心所欲的气质,放松状态下却能保持良好姿态,成套西装西裤,衬衫在光下还能看到隐约的花纹,很昂贵的衬衫。
她也有过一件衬衫,初中运动会攒钱买的,那件皱皱巴巴,针脚粗糙有许多线头,扣子眼都没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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