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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之后温诚质问宋槐,捏着她的下巴,问她是不是利用他赚钱呢。
宋槐嘴角一点点扬上去,一点不避讳的点点头,她说,我那会儿很困难,很缺钱,哪怕地上掉一个钢镚,也要捡起来,再看看周围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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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倒也见过几次,都是在公司门口偶遇。
他真没见过厚颜无耻的冷面女人,把敲竹杠和财迷精神体现到淋漓尽致。
21世纪的一线城市,繁华商圈里的写字楼,当所有人手里拿着咖啡和手机时,他列表里那位另类的人,拿的是伸缩水桶和清洗工具,她会和保安打招呼,克制礼貌的笑笑。
八月末,连雨季,三十度的天,她基本都穿白短袖,圆领,有些皱,大概穿得很旧了,肩膀经常有雨点子,显得整个人清癯孑孓,甚至算狼狈。
宋槐过门禁系统时侧身,眼神始终放在地面,和温诚正面相迎。
她眼下有些泛青,这几天加班加点的洗车,睡眠不足,路过时,眼睛不曾看他,随口问候,“早上好。”而后背影消匿于人群。
声音太小,不是胆怯,而是不经意,温诚回想很久,才琢磨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除去穿着打扮还有两点原因另类,第一是气味,其他人要么喷香水要么有咖啡香,而宋槐却一身杂糅了清洁剂和火锅味。第二是神色,虽然脸上都疲态尽显,但她总藏着鼓劲儿,类似于月季枝干上的刺,不显眼,却尖锐,靠近能扎出血。
不是玫瑰花。
是再普通不过的红色月季,枝干弯曲蔓延,不笔挺,花瓣小气花蕊无香,你看它烦,却偏偏路边到处都是。
某天下午又碰面,温诚看到宋槐身后跟着那小孩儿,陡然想起来,那表格里写着,她叫崔宣,不姓宋,当时他也没注意,却在次日晚上耗时三分钟思考。
他工作忙完,给宋槐发信息,问她你妹妹姓氏怎么和你不一样?确定是监护人?
后面那句是附加问题,主要在意前面那个。
宋槐回他,“表姐妹关系,有什么问题么?这几年都是我看她长大的,不是监护人是不是不能办手续。”
第二条,“不行的话麻烦您通融。”
“再走一次后门?”温诚勾起嘴角,靠转椅上等消息。
“可以么?实在不行我自己想办法。”
“也行。”
根本没什么不行的,她也无需那样客气,但温诚却没有纠偏,他觉得有意思,她的说话方式,她这个人,她的认真仔细都有意思。
他们终于聊了几句‘题外话’,出乎温诚意料,他并不抵触和她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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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累极或许会失眠,宋槐半夜两点入睡,凌晨四点起来一次,拉开窗帘朝外望去,如墨夜空还未消散,清白光束已经浮现,昏朦暗淡的黑白交界,望海昼长夜短,尤其是夏天。
那么冬天应该不会很冷,不用买羽绒服,宋槐和温诚同样讨厌羽绒服,前者因为很贵,动辄几百,上千那就更别考虑。
后者原因稍显娇气,温诚认为羽绒服笨重,宽大,再贵的牌子版型都不美观,穿上像只笨手笨脚的企鹅。他喜欢便捷的,同时还要养眼美观,比如夹克,西装,轻薄冲锋衣,登山服,长款短款风衣,羊绒外套,呢子大衣,马丁靴。
宋槐硬生生熬到七点半,给火锅店和旁边汽配店开门,门外有块儿木质招牌,前后翻面,就变成正在营业中。
她上阁楼简单洗漱,去对面便利店买早饭,肉包和豆浆,带回来叫妹妹起床,小孩儿永远睡不醒,依旧有起床气,躺沙发上哭闹。
“快起,我再说一遍。”
还哭,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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