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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的黑子从没想过,自己的两记快拳,会被刘二虎轻巧的躲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刘二虎随后的一记大摆拳反击,竟然直接将他打飞了出去。紧接着,他的身体遵循了亘古不变的物理定律,化作一道美妙的弧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倒在地上,仰头望着天空,黑子眼睛里看见的每一朵云彩,都是旋转的。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像是童话王国一样。可后槽牙上阵阵的发麻,又把他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世界。撑起了身子,黑子揉着红肿的下巴,怒目圆睁。“操你妈!你他妈找死!”“现在说死,是不是有点早啊?黑子,我就纳闷了,你那身子骨,是让他妈老娘们儿睡塌了吗?怎么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呢?你精神点!老子上次和你在县宾馆,还没打尽兴,今天咱俩接着比划!”说完,刘二虎架起了肩膀,摆好了架势,做出了一个挑衅的手势。刺耳的话,外加上刘二虎挑衅的手势,这些对于黑子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侮辱。“呸”啐了一口唾沫,黑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然后就见他右腿微曲,接着就是迅速地发力。借着一股刚猛的冲劲,挥拳就打向了刘二虎。黑子的拳术路数,用的是典型的湛江洪拳。这套拳法讲求的就是快捷、刚劲。尤其体现在行动上忽变忽快,招式上的动疾如风。就见他一个箭步,他的拳头已经打到了二虎的面门跟前。而刘二虎的瞳孔里就只是映射出了一个花影,根本没有看清黑子是怎么靠近自己的。但是俗话说“龙行有雨,虎走伴风”。高手间的交手,完全凭的是经验和感觉。黑子出拳的极速,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二虎虽然没有看清他的拳头,但是这股劲风里带来的杀气,他是能确确实实能感觉到的。摆着手腕拨挡开了黑子的拳头,二虎刚想出手还击。哪知道,一眨眼的工夫,黑子打来的第二拳已经到了。心里一急,二虎赶紧想着后撤。可他退,黑子就紧贴着跟上。他往哪里躲,黑子就哪里贴。无论二虎如何的格挡,那黑子的双拳,就始终犹如两条缠人的蟒蛇。吐出细信,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砰”刘二虎终究还是没能躲过黑子的纠缠。动作刚是稍稍慢了半拍,他随后就感觉面前一黑。紧接着鼻子一凉,再后来就是鼻梁往下,嘴唇子往上都是火辣辣地疼。用手背在鼻子下抹了一把,刘二虎手上沾满了鲜血。不光是鼻子,嘴里也是腥辣的要命。不用想,估计黑子那一拳头打在他的牙床上,巨大的冲击力可能已经让牙齿都有了松动。“你也一样,还是那么自以为是!”黑子放下了手里的拳头,对着刘二虎冷冷地说道。“呸”吐出了嘴里的血沫,刘二虎反倒“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呵呵,不错不错。说实话,除了伍爷,你是第二个和我打架,让我看不清动作的人。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刘二虎说的是真心话。自从他遇见孙建伍和丁子,原来浮躁泼皮的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虽然现在的刘二虎,还是那个脾气火爆的刀枪炮子,但是至少在心性上,他已经明显的成熟起来。“来吧,黑子!下一轮,我他妈绝对掰了你的牙!”“哼哼,操你妈的!那咱俩可以接着试试,看看到底是谁的拳头更硬!”几句简单的交流,黑子和刘二虎彼此间,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操你妈!”“我操你妈!”于是,这两个人带着对彼此的父母的无比尊敬,像两只发了疯的野兽,爆发出了原始的本能,拼杀在了一起…………相比黑子和刘二虎,丁子和白涛的打架,就显得很含蓄。揪着白涛的耳朵,丁子的手,抡得就他妈像通了电的小马达。“操你妈,你不是牛逼吗?你刚才武武咋咋的那个劲儿呢?瞅你个逼样儿!你都不赶不上个好老娘们儿!”这一顿小嘴巴子给白涛抽得,都差点没他妈给丁子跪下。“是,是是!我不赶个好老娘们儿,不赶个好老娘们儿……”因为感冒发烧,而死了的白老大曾经说过,白家脑子最聪明的,是老二白亮。脾气最暴躁的,是老三白刚。而老四白涛的骨头,也他妈不知道随了谁,最鸡巴软!曲小影也是纳闷,心说白涛你刚才的厉害劲儿呢?武武玄玄的,和姓丁的一个回合都没打上,就让人家扯着耳朵扇着嘴巴子了?五尺高的汉子,这白涛,也就嘴上的功夫和欺负女人,还算是个能耐。还有这姓丁的,身上倒有几分侠气,就是这动手的本事……啧啧……实在不敢恭维。,!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人家两个人动起手来,好像港台拍的武打片一样。拳来腿往,虎腾虎跃的。一举一动,无不散发着成熟的雄性荷尔蒙的魅力。扭过头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位。连挠带掐,边打边骂,活像一对市井的妇女,在撒泼支着“黄瓜架”。就在这四个人打的正欢的时候,文化宫的干部和职工们,也多数压着点来上班了。这些人刚到了后院,就看见曲小影站在四个男人中间,而这四个男人又分成了俩俩一对,各自在打着架。打架的这四个人,大家伙儿都看着眼熟。尤其是那边让丁子揪着耳朵、抽着耳光的白涛。天天围在曲小影的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四个老爷们为一个小丫头片子打架,像话吗?”“老朴,别瞎胡说。那几个打架的,不是找曲经理来租门市的吗?”“租门市?马老师你眼睛里的‘刺麻乎’没洗净吗?大半年了,自打这小娘们儿上来以后,批过一个门市和场地给外面了吗?我他妈拿我工龄打保证,她曲小影就是想拖死咱们文化宫!”(刺麻乎:东北话指的眼屎。)“哎,老朴,咱们是文化单位,说话不要这么粗俗。我们这些老同志要相信她们这些年轻人嘛……”面对同事们的议论,曲小影的眉头皱的都能拧出水来。当初接手负责商租的这个经理职位时,她就是一门心思想着为文化宫多谋一些利益。半年多的时间,每天面对着形形色色来找自己租门市、批场地的人,她始终都是严防死守地守着自己的底线。因为她知道,仅靠租赁场地,是根本救不活这个身患绝症的文化宫。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原则。为这个偌大的单位守着底线,找一个好的经管人。可单位里的同志,包括领导们想的都是急于求成。希望靠着租赁的的钱,去发工资,去解决燃眉之急……叹了一口气,曲小影扶弄了一下额头前面被风吹乱的刘海,对着还在扭打的几个人缓缓地说道:“你们几个别打了,跟我去办公室吧……”………今天是孙建伍出院的日子。早上医院刚上班,老王就早早地蹬着一辆倒骑驴来接他出院。办理好了出院手续,收拾好了自己的个人物品,孙建伍和东子老王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县医院。看着孙建伍在医院里养的白胖白胖的,老王显得特别高兴。一路上天南地北,国内、国际的胡扯个不停。“伍子,今天你出院,想吃点什么?一会儿路过市场的时候,我去买回来。咱们回家属院自己做。”“王哥,我可不用你破费。我现在可是一点都吃不进去了。你都不知道,这一个礼拜医院住的,我师傅师娘都拿我当猪养了。”拍了拍溜圆的肚子,孙建伍感觉自己浑身都胖了一圈。“伍子,也不知道丁子和二虎兄弟跑文化宫,跑的怎么样了。为了咱们哥几个能一起干点事业,我这回可算是彻彻底底地破釜沉舟了。不光是把老爷子费劲心力给我在矿上找的工作辞了,就连他辛辛苦苦给我攒的娶媳妇儿的钱,也让我提前预支了出来。”看着老王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孙建伍也逐渐地沉默了起来。其实不光是老王,孙建伍现在也担心丁子和刘二虎,会不会在租门市上遇到了麻烦。依着他对丁子的了解,如果租赁的事儿办妥了,他一定会和刘二虎第一时间跑来和自己炫耀。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始终没见他们来找自己。那就是说,租场地的事儿,丁子和二虎一定是遇到了瓶颈,或者是和曲小影根本没有谈妥。“哎,伍子,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而且我相信丁子兄弟的办事能力。拿下歌舞厅,和那几个门市绝对没问题。对了伍子,你住院的这阵子,我怎么没看见柳春梅啊?”听老王提起柳春梅,孙建伍又是苦笑一声。本来自己出了车祸住院,按着老张头的意思,是应该跟柳春梅言语一声。毕竟她是孙建伍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而且有可能未来,还会成为他们老孙家户口本上的第二篇。但是孙建伍知道,柳春梅最近因为工作去留的问题一直很心烦。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柳春梅添乱。而且,孙建伍这几天也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一旦柳春梅选择了听她爸妈的话,回到了黑龙江老家。那么他和柳春梅的感情,就会因为距离的问题变得很辛苦。分隔两地的感情能不能持久,他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想到这些,孙建伍不免有些头疼,于是他靠着倒骑驴的车座上,眯着眼睛,不再说话。老王也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卖力地蹬起了三轮车。路过市场的时候,老王让孙建伍留在原地看着车。自己领着小东子去了市场买了活鸡、鲜鱼,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又在副食商店打了五斤的散啤酒后,几个人才兴冲冲地赶回了家属院老张头的家。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老张头、胖刘姐和宋金海,一直坐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等几个人进了门,看着老王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倒腾着酒菜,老张头就埋怨他不应该乱花钱。老张头虽然嘴上不停数落着老王,但是手上搬东西的速度却是快的出奇。等把车上所有的东西都倒腾到了屋里,胖刘姐扎起了围裙开始炒菜做饭。老张头也拉着孙建伍和老王他们几个,回屋里抽烟聊起了天。瞅着孙建伍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老张头和宋金海也是显得格外的高兴。两个老头扯了一会儿皮后,老张头就问起了孙建伍关于要在文化宫开歌舞厅的事儿。“师父,我们几个要开歌舞厅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废话,就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一撅屁股能拉几个粪蛋,我还能没数吗?”老张头和宋金海各自点上了一支烟,偷瞄了一眼把头埋进裤裆里的老王后,佯装着生气的和孙建伍说道。“唉!我还想着,等我们把文化宫的场地租稳当了,再告诉你呢。现在丁子和二虎忙着跑文化宫,估计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伍子,这事儿你们还真急不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事还得多磨。但是只要你们记住,干什么事都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就行。还有,真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和你师父说,人多主意多嘛!”宋金海怕孙建伍和老王心里有负担,好言宽慰给他俩卸卸压力。孙建伍和老王听宋金海说出这些话,就感觉有了后盾,心里不光热乎乎的,更是敞亮了许多。几个人在屋里唠得有说有笑的时候,突然听见院门口好像有人在敲门。孙建伍还以为是丁子和二虎办利索了文化宫的事儿,来家里报喜。于是赶紧让小东子去门口开门,给他们迎进来。可是等东子去了门口,迎回来的却是两个大家伙儿谁也不认识的人。来的人是一男一女,两口子。两个人的岁数,看上去能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那男的中等的个头,头上梳着三七分的干部背头。国字脸,卧蚕眉,鼻梁上卡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上身穿着一件笔挺的灰色中山装,脚下的三接头皮鞋黝黑铮亮。老张头看他上衣口袋上,别着一支钢笔,就知道这人不是单位的一把手,就是个某机关的领导。跟着这个男的一起来的女人,气质上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官太太。略显灰白色的“五号头”,用头掐扎的一丝不苟。柳叶眉,杏花眼。不足的就是,下眼皮上的眼袋,让她看上去显得很苍老。这女人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女士西服,手腕里挎着黑色的皮包。下身一条黑色的毛呢料的裤子,脚下穿着一双矮跟的棕色皮鞋。孙建伍看着这女人,总感觉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拍了半天的脑袋,他实在又想不出,到底在哪里遇见过。见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她俩,这位中年的女人礼貌地一笑,然后轻轻地说道:“请问,这是化肥厂张老帽儿,张师傅家吗?”听女人点了自己的名字,老张头也是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说好说,在下正是张老帽儿,您二位是?”那女人见老张头点了头,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人后,才回过脸对着老张头又说道:“张师父,我们是柳春梅的父母。今天有点事儿,来找您和您的徒弟孙建伍!”:()狼性:东北老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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