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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脚步声再起,这回轻了些,但略显急躁,阿姒竟分不清是土匪刻意放轻脚步,还是他平安归来。
她咬咬牙,在身侧乱石堆中摸索到一块尖利的石头,将其藏于袖中,凝神听着渐近的脚步声。
来人朝她走来,但未出声。
阿姒强作冷静坐着,直到手腕被人轻轻握住,她一咬牙,将袖中的利石朝前狠狠刺去!
来人低道:“是我。”
阿姒久久未能回过神。
晏书珩目光时而深邃时而温柔,他在她跟前蹲下身子,安抚道:“是我不好,未提前出声,吓着你了。”
她依旧握着那块石头,直到手心被他轻轻掰开,石头被取走,阿姒这才瘫坐在地,声音虚得发颤:“我还以为你被土匪害了,我不想当寡妇……”
“别怕,不会让你守寡。”
晏书珩抚平她手心被利石印出的红痕,很轻地问:“当初藏身柜中时,你也是如此握着匕首的么?”
阿姒后怕地点头。
他又问:“若我真的死了,你是要玉石俱焚,还是殊死一搏?”
其实不用问,他也能得知答案,当初在竹溪时,他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说要自尽为他守节,当时他对她了解不深,以为她当真因为失忆又失明,对那个刺客万分依赖。
相处过后才知,以她狡黠的性情,当时大概是在哄他。
但殊死一搏也好,玉石俱焚也罢,并非是为了所谓名节,而是因为心里的傲气,要出口恶气。
阿姒摇头:“我不知道。”
晏书珩不再追问,只是扶着她到一旁坐下:“怪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跳马车时,有两位同僚摆脱众匪,前来相助,将才也是他将山贼制服,稍后,我要和同僚一道审问山匪,若阿姒不愿一个人待着,不如和我一道出去。”
“好……”阿姒轻道。
哪怕出去要面对贼匪,也比独自在洞中担惊受怕的好。
走到洞外,护卫同他们打了招呼,阿姒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那山匪可还活着?”
晏书珩望向受伤的贼寇:“受了伤,但还好,夫人想如何?”
“其余人的安危要紧,若他能将功补过,饶他一命倒无不可。”
阿姒真挚道。
晏书珩看着她温和的目光,一时猜不出真假,那贼寇已放话要取他们性命,她怎会如此宽和?
许是为了救其余人。
但也说不准,她本就善良。
贼寇听到阿姒的话,又见他们眉目间一派温和,当真像活菩萨,暗笑这对夫妇或许是好糊弄的,便存了异想天开的念头,吃力道:“好人、好人,放过我,我……再也不作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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