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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宁脸上的笑容不变。话还没说完,朱听燕便被刘鸣拽住了,“宁姑娘,我们这就走。”说完,他没管朱听燕的脸色,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朱听燕猛地离开,缇宁站在门口,还能听见刘鸣压低审声音斥责朱听燕,而朱听燕的背影则是十分不忿。缇宁关上门,把放满十份泥糕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裴行越随意地看她一眼,缇宁弯了弯眼睛说,“四爷,妾身想着倒掉太可惜了,就都留下了。”“随便你。”裴行越淡淡地说。朱听燕黑着脸被刘鸣拉回房间,刘鸣斥责了她几句,见她脸色不虞,他便也也沉着脸走了出去。翠风推开门进来,她方才将两人的争执听的一清二楚,此时便递了一张手绢给朱听燕,“夫人,你别难过了,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朱听燕咬着唇看了眼翠风,一把推开她,怒道:“还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说那银子来的不干净我也不会诬陷临西王世子,更不会被一个低贱的婢女踩在脚下!”翠风往后趔趄了几步,见朱听燕愤怒地看着自己,动了动唇想辩解,朱听燕根本不听,只是冷冷地道,“滚出去。”翠风心一冷,“夫人。”朱听燕看似温和,但若是真惹怒她,她的下场未必能好。“出去!”翠风只好退了出去,及至她走了出去,朱听燕磨了磨牙,想着今天的事情,她越发恼怒,就算她今日识人不明犯了错,可是她也认错了。而丝丝却仗着临西王世子的宠爱如此折辱她。竟然让她做枣泥糕,料想当初,她对她可不薄,从来没有打骂她,可她如今竟然丝毫不念旧情。缇宁吃了几块枣泥糕,朱听燕虽然首次做,但有人手把手教导,还有刘鸣监督,成品很不错。她把剩下的枣泥糕寻了几个油纸包好,准备出门,裴行越手里拿着一本缇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书,头也不抬地问:“你要去哪儿?”“我去把这些枣泥糕处理了。”缇宁笑着说,“四爷你继续看书,妾身一会儿便回来。”裴行越闻言,眼神看向缇宁的方向。缇宁递给他一枚乖巧的微笑。裴行越慢吞吞地把书放下,大步走到了门口,发现缇宁还站在原地,他回头疑惑地看了眼缇宁。缇宁只好抱着油纸包跟了上去。出了房间,裴行越看着缇宁,缇宁便走到他前面,先是下了楼梯,然后从大堂出去。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只剩下一点点余红,缇宁抱着油纸包先是直走出长街,又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便到了一个拐角的街头。街头靠墙坐着三个小少年,最大的不过十岁左右,小的也七八岁,衣不蔽体,脸蛋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或许是天黑了有些冷,最大的那个靠墙席地而坐,两个小的一左一右的靠着他,黑乎乎的小手按着肚子。缇宁抿了抿唇,上前把几个油纸包放在他们跟前,几乎是刚弯腰,那三个小孩子警敏地抬起了眼睛,天色暗了,缇宁看的最清楚的便是他们亮晶晶的眼睛。“这是枣泥糕,可以吃的。”缇宁放轻声音温柔说。最大的那个先反应过来立刻站了起来,而两个小的则是闻到了那股香甜的味道,肚子咕咕地响了几声,缇宁见状便将油纸包直接塞进了大小孩的怀里,她放东西的时候,手指碰到了大小孩的手指,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像是怕自己脏兮兮的身体惹怒了缇宁。及至发现缇宁脸上没有不虞之色,他抱着枣泥糕,才赶紧道,“谢过姑娘。”两个小孩也立刻道些,还熟稔地说着好话,比如姑娘人美心善,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缇宁看了在寒夜中相互取暖的三个小孩,叹了口气,但是她如今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毕竟她身无分文,能够给他们的只有这十份别人不要的枣泥糕了。做完这些,她转过头,便看见裴行越站在三米外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缇宁立刻几大步走上去,笑着说,“四爷,反正扔了也是浪费,不如给他们。”裴行越眸光深深地看了眼缇宁,转身就走,嗓音无法判断他的情绪,她说:“无用的好心。”缇宁摸了摸鼻子,跟在他旁边小声道:“怎么就是无用了。”裴行越回头看了眼分食得几个乞儿,“你今天给他们几份糕点,他们能不被饿死,但接下来若是没有食物,还不是要被饿死,与其这样,不如早些让他们饿死。”他语气十分凉薄。缇宁有些不服气,她小声辩驳,“那万一人家就能找到食物,平平安安的长大呢,以后,以后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裴行越听后,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缇宁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点,裴行越伸手把缇宁拉回他身边,嗓音温和带笑,“这样自然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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