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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挤在一块盖一张大被,陈南树身上穿着那件之前让季晏棠弄坏又被他补好的旧睡衣。
以前傻,陈南树没想过要在爱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看的模样,现在倒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穿的破破烂烂很难看,一个劲儿的往被子里缩,不想让季晏棠看见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其实季晏棠早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在被子下抱紧了陈南树。
陈南树的脸白天让风吹了,晚上热度上来,脸就发红。
季晏棠点了点陈南树的鼻尖,说:“你以前也这样,一到冬天脸就被风吹的可红了,穿上那件破棉袄,跟小土包子似的。”
陈南树腼腆一笑,“我本来也不时髦。”
他就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哪里会打扮。就是不明白,季晏棠当时是怎么看上他的。
陈南树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季晏棠想到什么,勾勾嘴角,眼里满是坏笑。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的贴身衣物都补丁落补丁,几乎每件上都有洞。”季晏棠说,“有一次你后面破了个洞,我看见了,没告诉你。”
陈南树咽了口唾沫,直觉季晏棠一定在说什么变态的事。
“你说你那时候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点美感都没有,人也傻里傻气,小土包子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把眼睛从你身上移开。”
后面的话季晏棠是在陈南树耳边说的,“然后我的小兄弟就……”
陈南树紧紧闭上眼,还是无法消化季晏棠的“变态”。
季晏棠喉咙里发出嘿嘿的笑声,他将脸贴在陈南树的肩膀上,轻声说:“怎么办呢,好像我出生就是为了遇见你,喜欢你。”
陈南树听后在心中思忖半晌,而后点了点头,他一向很信命,也觉得遇见季晏棠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
季晏棠捏了捏陈南树的脸,“大姨说你小时候个子很矮,我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子。”
陈南树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也不记得了。”
“骗人的吧,你肯定记得。”季晏棠揪着话茬不放,“小豆丁。”
“别总说我的事,我也想听听你的。”陈南树说。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季晏棠转过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陈南树却来了兴致,他用手拄着下巴,问:“小北,你现在是恢复记忆了吗?”
季晏棠缓缓点了下头,“嗯。”
“那你想起当年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晏棠手指蜷缩,很长时间里他都不发一言,久到陈南树都快睡着,忘记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时,他才缓缓开口:“是我自己摔坏脑袋的。”
“嗯?”陈南树从打盹中惊醒,他刚才睡着了,没听清季晏棠说的话。
季晏棠就又重复了一遍,陈南树摸不着头脑,“那是怎么摔的呢?就算是自己摔的,总不至于一个人跑那么远去,还没有家人找。”
季晏棠用手指抠着陈南树衣服上的补丁,黑色的线头被他用指甲一点点勾出来,原本缝合严实的地方就又见了肉。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那天天已经很晚了,季成决似乎是开车抄了近道,车子驶离城市,渐渐高楼大厦褪去,周围是一片荒郊野地。
在他出言不逊羞辱了季成决后,季成决停下车,那是他第一次在季成决的脸上看见那样恐怖的表情。
那一刻他甚至在想,季成决会不会杀了他。
季晏棠从小嚣张跋扈惯了,第一次品尝到一点害怕的滋味。
“你要干什么?”季晏棠梗着脖子问道。
季成决顶了顶腮帮,像是在强行咽下心中的邪火,他咬牙切齿道:“下车。”
季晏棠不是傻子,天这么黑,还是在郊区,他又不认路,现在下车岂不是找罪受。
于是他说:“不下。”
季成决按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盘根交错,“我说,让你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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