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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此刻才像是一个只有几百岁未经太多人事的少年。
褚枭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垂眸端详着自己的掌心,叫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情绪。
此时时愉于梦中发出几声轻飘飘的呢喃,带着病中的不虞。
褚枭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却又突然顿住,咬牙停留在原地。
他的右手此时泄气般地垂落于身侧,却又慢慢地,双拳紧握……
*
晨光熹微之时,时愉终于悠悠转醒。
她全身无力,一时之间没能从床上爬起来。扭头看周围时,发现了候在一旁的覃耕。
“管事?”没见到褚枭,她大喜,连叫覃耕的语调都有些上扬。
覃耕见她醒了,本也在往这边走,此时正好站到她的床边。看着她,覃耕有些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闭上了嘴,只将手中端着的汤药送到时愉面前,示意时愉拿着喝。
时愉一脸警惕,她明白覃耕站在这里必定是受了褚枭的吩咐,这汤药一定是褚枭让他喝的。
他昨天才那般对她,他给的汤药时愉不敢喝。
见她迟迟不碰这碗药,覃耕才开了今日的第一次口:“放心,是对你身子好的汤药。”
时愉还是拒绝:“不……不需要,不用了管事。”
她方才不觉得,此时说这么稍微长的一句话时一开口差点发不出来声音,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了。
她不愿意,覃耕也不敢逼她,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她和褚枭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不敢得罪她。
他回忆着尊主也没吩咐说一定要时愉喝下去,她自己不喝,尊主应该不会怪罪自己。便不再多加劝说。
覃耕无奈地把汤药收回去,退后几步将碗放在了一边的桌案上,他端着盘子准备直接出去,除此之外不敢多一句嘴。
但是这个时候时愉叫住了他。
“管事!”
时愉想起来那晚被自己连累的牵吟。
“管事,你等等。”
覃耕只好又转头过来看她,但也只是停在原地。
“您知道牵吟如何了吗?”时愉开口酸涩,害怕牵吟处境不好。
覃耕了然,原来是这事,他原本还怕时愉要说些什么让他为难的话,毕竟尊主吩咐过绝不允许时愉踏出主帐半步。
听她只是问这个,他便又走回她床前。
也好在只是问这个,他恰好知道。
“牵吟没事,她已经出府,被家人接走了。”
说起来覃耕心中还有些唏嘘,他之前也没想到牵吟这小丫头也是军属,因为其他有家世的小姐都在进府之前托关系给他打了招呼,而这个小丫头竟然是自己瞒着家人偷跑进来的。
那晚似乎还得罪了尊主,幸好尊主没再怪罪下来,那小妮子也自己跟着家人走了,他这才少了一桩麻烦事。
知道牵吟没事,时愉放了心。她正想再问详细一点,可是覃耕怕和她说多了生事,冲她摆着手直接退了出去。
走到帐门口才叮嘱她:“尊主吩咐您不能踏出主帐一步,请您就呆在这里等他回来。”
说罢他想了想,临走之前还是又提醒了时愉一句:“主帐外,尊主还安排了苍境兵把守。”
时愉看得出来自己现在是躺在褚枭床上。她受不了想下去,可是之前她的那张床已经在那天被褚枭一并烧掉了。眼下主帐就一张床,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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