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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沿着御街一路往南,两炷香的功夫后入了修德坊,修德坊虽不是寸土寸金之地,可就是仗着这座民坊少了掣肘,窦氏当年购置两座五进的宅院打通,又重新更改布局与园景,如今,是整个城南最为富贵气派的宅邸,其中屋阁连绵,山水楼台散布,便是皇城根下的亲王府邸都难以望其项背。
马车停在府门之外时,秦缨便见已有金吾卫和京畿衙门的差役守在外,自然是他们提前到了,秦缨快步入府,谢坚问了门外之人道:“公子和京畿衙门的人如今都在窦氏待客的前厅,县主径直过去便好。”
秦缨点头,绕过影壁后沿着廊道直走,还未到跟前,秦缨先听到了厅内里哭天抢地的吵闹声,她加快步伐,刚走入中庭,便见厅门处站着个红衣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脸无畏地道:“是的,就是我杀了二哥……”
秦缨秀眉一挑,这么快凶手就认罪了?
剖尸
“榕儿,你疯了!”
小姑娘话音刚落,一个蓝袍中年男子立刻站起了身来,“你二哥如今是被人所害,两边衙门都来查问,你可莫要乱说,若真将你当做犯人捉拿住,可是要进大牢的!”
“可你们不是不相信我吗?既然如此,那我就承认是我害了二哥。”小姑娘说完又转头看向说话之人,“父亲不是也不信我吗?”
被反问的男子面色微僵,又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位的谢星阑,缓了声道:“自然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一个人证也没有,便是我们信了,衙门的大人们也不信,你是我女儿,我难道还能坑害你不成?”
小姑娘唇角紧抿着,“可我那天晚上就是一个人在陶然亭里,父亲大抵忘记了,那天傍晚父亲斥责了女儿,女儿心中自责,这才去那里闷坐了小半个时辰,当时没有人经过那里,自然没有人为女儿作证。”
中年男子有些着恼:“你……”
窦氏共有五房,这偌大的厅堂,此刻次第坐了近二十人,谢星阑手中捧着杯茶,对这父女二人的闹剧没有任何责难之意,仿佛吵得越凶越好。
忽然,谢咏轻声道:“公子,县主来了。”
谢星阑这才抬眸往中庭看,见秦缨果然来了,便放下茶盏朝外走,边走又边道:“你们说你们的,说清楚为好。”
秦缨见他出来,也迎了上来,二人在中庭丈宽的荷花池旁相会,秦缨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差点以为你破案神速,凶手已经认罪了。”
厅内争执还在继续,谢星阑道:“这姑娘是窦家三小姐窦榕,适才多是赌气,应话的是他父亲四爷窦文耀,我来的这片刻,正问案发当夜大家都在何处,这窦榕半晚上都无人证,被她父亲多问了几句,便胡言乱语起来。”
秦缨做了然之状,这时,厅内又有一道女声响起,“姐姐也别和父亲犟了,父亲也是为了咱们四房好,你既无人证,便让官府衙门的人查就是了,一定不会冤枉姐姐。”
“此人是四小姐窦楠,是窦文耀的庶女,窦榕是嫡出。”谢星阑又道。
秦缨听得意味深长,她来得晚,自然是要认人的,谢星阑干脆挨个说一遍,“左起首位是窦少卿长子,窦文运,在他身边的是夫人周氏,他们下手位上的,是其长子窦烁与少夫人伍氏,他二人育有一女今年四岁,大房还有个长女嫁去了范州,与此案无关。”
“右起是三房的窦文彬和夫人蒋氏,他们身边的是女儿窦桐和儿子窦晔,一个行二一个行四,最末位上的,是五爷窦文珈,窦文耀身边的,除了窦榕和窦楠,还有其庶子窦焕,他夫人楚氏有病在身,卧病在床多年,窦煜的母亲黄氏也因窦煜之死悲痛过度,眼下在房中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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