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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是绣虎送姬宴平出门的,她知道:“晨光熹微,正是齐王早课,宋大王是掐着点离开的,碰上入宫朝会的楚王,彼此有说有笑的。”
皇子成年封爵开府之后,每月的大朝会也是不能走脱的,姬宴平也不能避免。满宫上下,能清清静静睡到这个点的,也就只有阿四一个孩童。
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但作为最小的那个孩子,实在是有些好处在身上的,比如可以在全家工作时用膳。
阿四吃饱喝足,一路走到校场打一套拳热身,不久后林师傅姗姗来迟。午时回丹阳阁吃过一顿茶点,再小歇半个时辰,又到弘文馆处接受谢大学士的悉心教诲。
申时中,也就是下午四点,阿四和伴读一起从课堂里走出来。假如皇帝那边不传她去一起吃饭,那么一天里真正完全属于阿四的时间从现在开始了。
换句话说,快乐的傍晚刚刚开始。阿四被师傅们用尽全力传输过知识的脑子微微发胀,瘫倒在榻上,满脑子都是怎么减轻自己沉重的习作负担。
每当阿四学习倦怠,想要逃避师傅们沉重的关爱的时候,她都会像这样躺在美人榻上,双眼发飘地盯着屋顶。
柳娘瞅一眼垂珠提前记下的文章要求和一叠并不算多的习字,她慢腾腾地坐到阿四的手边,摸摸阿四出汗的额头,“怎么了?这点东西,很快就能写完的。”
阿四很不高兴,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可我不想写,我只想出门痛痛快快的玩,谢师傅上课时讲的东西我都记住了,为什么还要写这些?反正我又用不着科举入仕。”
每日绞尽脑汁找点东西写出来也是很费劲儿的,晓说裙524九0八1九2每日更新,欢迎加入明明之前看阿姊们都写的很轻松,到了自己头上才晓得有多麻烦。
她要先按照谢大学士布置的题目选出一个大差不差的道理,再依照道理去翻阅相关的典籍,还要结合自己的感想写出一篇言之有物的文章。即使不限字数,这对七岁的宝宝来说,也太过为难了。
柳娘笑道:“要是四娘真不愿意,不写也就是了,可你分明是想着写又懒得写才这样的不乐。谢大学士家学渊源,她们一家子打小就是这么学的,不怪四娘,真不想写,今儿就出去玩吧。”
“那剩下的习作怎么办呢?”阿四被戳中心底的小想法,反倒更放不下课业了,“到时候阿鹤她们都交上去了,唯独我两手空空,多丢面呀。”
小小年纪,倒很在乎脸面。或许正是年纪还小,才这样脸皮薄。
朝中混了数十年的人,除了那些老顽固,像柳娘之流,不说有唾面自干的脸皮,平日里吵起架、遭两句责骂怨怼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柳娘指出那叠描红的缺漏:“我瞧着多少是有部分习作已经交给其他小娘子、小郎们写了,不如一并散出去,总归都会替四娘瞒着的。”
阿四才不上当,哼哼道:“人人都是家里的宝贝,我身边有柳娘,她们也各有长辈看顾。偶尔帮我写一写或许还成,时间一长,迟早要被大人们看穿,捅到谢师傅那里去的。而且,自从上回让闵玄璧帮我习字的事儿传出去了,谢师傅的习作越发布置多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所有人都得帮着我写了。”
再说了,满屋子人竟只有阿四一笔字写得最难看,真是不明白,怎么半路出家的回鹘小王子阿史那舍尔也能写一笔能见人的字了?
真是奇怪。
“竟还有这样的事?”柳娘惊讶地发现谢大学士整治学生的手段更上一层楼了,可见是遭了姬宴平和姬祈这样的“坏学生”后,谢大学士对阿四这样瞧着淘气、实则好说话的学生是下了大力气的。
柳娘从宫人手里接过蜜饯放在阿四的手边,心疼地要给阿四补补,“我回头就往门下省问一问,一定是弘文馆的近来的事儿太少了,叫谢大学士太过清闲,修修史书、校正图籍,也好让大学士找点事做。”
阿四小脑袋登时抬起,腿不酸、手不累,摸来蜜饯吃了,含糊地说:“可不是么,谢师傅就是太清闲了,正事半点没有,整日盯着我,害得我学了翻墙的手艺还没顺当地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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