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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驰垂下脑袋,喘着粗气。
一滴汗滚落在马背上,泅湿了一块鬃毛,很快消失踪迹。
他要死了?
就这么笑话般的死了?
沈驰情愿自己像昨天的那群刺客一样,在举剑挥向季寰时不慎落败而亡。至少,他不会死的像现在这般滑稽、随意,如同被行人一脚踏死的蚂蚁。
行人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踩死了蚂蚁。
而季寰也缺乏定罪的证据。
他只是想杀他,他就得死。
“啊啊啊啊啊──”
沈驰濒死野兽般嘶吼着,他拔下腰间短刀,狠狠刺入马臀,同时抽出佩剑,驾着疼痛发狂的骏马向季寰冲去。
他要殊死一搏。
逃不出这里又如何?要是能把季寰带走,他也算死得其所。
眼看疯狂的沈驰奔腾而至,吴也皱了皱眉,欲挡在季寰身前,其余随从也都警惕起来,纷纷执起武器。
季寰却抬手让他们散开,丢下弓,单取一支毒箭攥在手中。
沈驰蛮牛般撞过来时,他不躲也不让,就连眼睛也未眨动分毫。
只抬起一边的手臂,将矢锋对外,待沈驰抵达时,稍稍侧身躲开挥来的长箭,而手腕微动,令箭矢瞬间划破了沈驰的喉咙。
沈驰的马飞掠而过,无人阻拦。
而沈驰却被季寰一箭击下马去,惨叫着落在地上。
他的颈项豁开一个深重的伤口,鲜血淋漓。半只残箭嵌入到他的伤口里,崩裂如棘。
他还有一口气,但是已经死了。
季寰收回手臂,垂眸施舍地看沈驰一眼。
他有更好、更体面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搜集编撰些证据,或者设计一个更为精巧的局。
但那需要时间,而他却颇有些心急。
只要一想到顾银韵昨夜的声声质问,她含泪的眼睛,关切的神情──他就抑制不住地感到烦躁、失控。
他不得不匆忙处置掉沈驰,期以平息内心的躁动。
“割掉沈驰的脑袋,锦盒装起来,送到六皇子府上。”季寰慢条斯理道,“至于沈府那边,就说沈驰擅离职守,不幸被贼人所害。”
他擦拭干净手上沾染上的血迹。
真是奇怪了,处理完幕后主使,他为何仍未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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